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地球文明的公历5049年,大未国成立,建立“国、州、县/郡、乡/区、村/路、号”六级领域,改变了封建社会几千年的统治到郡县的格局。
岁月荏苒,不知不觉间过了几十年,神州大地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郡县脱胎换骨般扩大,中州的玄城不断的开通公路,路边的植被绿意盎然,四季常青,衬托得西边的嵖岈山有点单调。
玄城人口近百万,位于中原腹地,地理空间被中河和铁路分成三个明显区域。沿河而居,沿路而居的生活文化,逐渐向南北延伸发展。
京港铁路南北向穿越,因为物流的方便快捷,铁路拉动着东区的商业,特别是物流业,食品加工,轿车配件,电子装备…。
中河流通着长江与国都,河面100米宽,两侧各有200米的绿化公园,公园外侧是快速公路,中河西侧的是六车道的河西路,中河东侧的是十车道的河东路,路面跑着不多的轿车,飘扬的歌声透着眼前时代的浮躁气息。
公交站牌的媒体播放:…异国文化的冲击,让玄城的离婚率稳步上升,中州的离婚率全国第一…。
几棵梧桐树下,东城公司五大金刚之一的葛大山带着七人或坐或站,百无聊赖。
满脸横肉的黑衣人:“大哥,西城公司的人来了。”
坐在栏杆的葛大山跳了下来,等待对方走近,嘿嘿一笑说:“袁无常,带来十几个人,仗着人多欺负东城吗?”
脸上有道长长疤痕的袁无常轻蔑的说:“葛大山,你们设局打了药店老板的儿子,关进警查所,向药店老板要两千两赔偿金,还让不让人活?”
葛大山:“彼此彼此,好像你没做过一样,这家药店东城先看上,你甭想插手。”
袁无常:“没插手,不过是出价收购药店,药店老板也有意卖给我,与你何干?”
葛大山:“不讲先来后到的江湖道义,明抢来了,兄弟们,答应不答应?”
身后几个人自然不甘示弱,从怀中取出棍棒抡向西城的人。
几个人对十几个人,噼里啪啦,东倒西躺,路人纷纷避让,路边的三五家店铺机灵的关门歇业。
袁无常何许人也?打斗次数自己都数不清,脸上被人用刀砍的疤痕威慑玄城多少年,武力值杠杠的,单凭一个大金刚,怎么是对手。
几分钟后,袁无常对着躺在地上的葛大山的脸踢了几脚,狠狠说:“药店由西城公司收购,东城滚远点…。
袁无常随后带着人离开绿树成荫的人行道,坐上两辆商务车消失在河东路。
河东路向北两千米远的果岭山水,两车道的小区道路曲径通幽,一辆白色房车缓缓停下,一个男人缓慢的下车,走路有点困难的站在翠绿树荫下。
葛歌右手拿着一根拐杖,确切来说是根登山杖,奇怪的组合。也许四十岁的骨骼还不脆弱,精神面貌像平静湖面,湖面下有过很多悲伤故事。96号别墅的车库门缓缓升起,房车慢慢的停在车位。
葛歌对着院门口的门禁摆了摆左手,智能识别后,院门缓缓的无声的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座精致的园林小山,向右一拐踏入走廊,走廊黑瓦白墙红柱,路面平坦,廊路一直平坦到楼房门口。
楼房门前摆了摆手,智能识别后缓缓打开,走入宽敞的客厅,白色明亮的客厅,大大的,简简的。
左侧是通往二楼的步梯,原木色的干净,步梯左侧的圆形拱门内是娱乐装饰客厅右侧的圆形拱门内是书房,书房的上方是书柜,中间是书桌,下方是钢琴,钢琴的上面嵌着六棱窗,透漏着窗外的风景,晚上的白月光洒满整个钢琴。钢琴被白布笼罩着,自从买回来,一首曲子未曾发出。因为葛歌不会弹奏,只能随意随心情的点点几个“白豆腐块”,无意间的拼凑出“你在哪儿”的琴声。
期待有一天,白月光般的女子能在此弹奏数曲,现在哪呢?无数次自问,苍山悠悠荡回音,万物皆灵唯心伤。无论在哪,希望你过的比我好,死得比我晚,那样还有机会再见你,若比我死的早,缘份就此烟消云散,如梦一场。
葛歌明白,对于瘸子来说,爱情就是奇迹,贪婪者恐怕用半条命填补女人欲望的沟壑,谁当真谁输。
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女人坦然接受六七十岁的老头,人间真它妈的乱。
葛歌走到卧室衣帽间,把九邦公司章程锁在保险柜,几个月前应该拿到,今天顺路带了回来,想想自己够懒的。请代办公司在新加坡注册的九六公司,在大未国查不到股东姓名,掩人耳目的成为九邦公司的九位股东之一,葛歌感恩于兄弟姐妹的情义,余生花茶浊酒,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大大的楼房,空空的楼房,习惯并享受静寂,享受空空荡荡的成就感,什么时候开始习惯静寂的生活?
5117年乔迁洛阳的新家,故乡外的第一个真正意义的家,若非在此三年前买了期房,对于当时又穷又病的葛歌来说,已无立足之地。
那时骨病在蔓延,也在治疗,由于新家位于洛阳三环外,妻女随父母住在城里的妹妹家。一个独居的人几乎瘫痪在床,一躺一昼夜,重复多少昼夜,已然忘却。
一无所有的独自承受一切,一次次反省着失败,剖析失败,消化悲痛,不怨恨不诉苦。
一次次幻想有谁拉一把,空荡荡的回音诉说着没谁愿意搭理一个残废。
一点一点捡起破碎的心,毅力冷冻起来,心若不硬爬不出人生深谷。默默学习,默默积累,默默提升自己,强大自己,强大到身边的小人变成可爱的人。
都城留不下肉身,故乡放不下灵魂,离开洛阳,试着在玄城安放灵魂。生活的难题,多数是稀里糊涂忘掉的,少数是解决掉的。
保姆轻轻走了进来,把车钥匙放到玄关后说道:“葛先生,我下班了,再见。”
葛歌回答:“好的,再见。”
保姆每天早上七点来上班,做好午饭后下班。工作半天给全天的工资,工作很是尽心尽力,二楼少有人居住,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几个卧室不让保姆收拾,也不让保姆进出,保姆猜测是为了财宝不外露。葛歌是为了留点隐私,为了这点隐私,每隔两年换一个保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慢悠悠来到酒柜,拽了瓶葡萄酒,晃了晃听见水声,倒了半杯,家中葡萄酒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百年品牌的中端酒,选择在全国连锁店购买,图个真品,只要是真酒就可以,不买多贵多贵的,所谓的高端在葛歌眼中是交智商税。
玄城除了高中同学,没几人认识。无人问津也好,技不如人也罢,都要安静下来,做自己该做的事;不能让内心的烦躁、焦虑,毁掉本就不多的热情和定力。
人生不是比赛,走慢点也没关系,只要步履不停就行。
偶尔出去,走在大路上就是一个瘸子,多半被人蔑视着,无论如何言行,那是别人的,葛歌假装没听见没看见。
因为骨病后遗症,缓缓的费了几十秒才半躺到沙发里,合着眼慢慢品味葡萄酒。
来人间一回,多数灵魂是旅途或修行,我却来受罪渡劫,何时解脱再回大角星?葛歌自猜着,不知真假的幻想着大角星君的出现。
脑海中又蹦出来,人类是地球第五文明,那前四个文明是什么样的?霍皮族人真的是第四文明的幸存者吗?葛歌心中预判大概率是真的。
想着,瞎想着,胡乱的想着,不知不觉进入梦乡,梦见了大角星君,相貌比西游记的金角大王好看些,说着什么,却听不到声音。
……
…故乡的原风景…,一首抒情的歌曲在耳边响起,熟悉的经典的优缓的歌声在偌大的客厅里飘扬。葛歌左手在沙发边摸索着,眯眼一看是葛辉打来的,抿了抿嘴角的口水,接通了电话,葛辉问:“葛浩还记得吗?”
“记得,好多年没了音信,怎么了?”
“他想找你,见不见?”
葛歌想了几秒说:“见见,毕竟是本家爷们,把地址电话给他。”
挂了电话,呆呆的望着吊顶的宫灯,大概二十年没见了,上次见面好像是刚结婚回老家过年,然后听说他因经济诈骗入了监狱,他姐夫哥黑道官道通吃,应该判刑不重,可这么多年没有联系。
既然回到玄城,总有些躲避不了的人,早晚都得见,既然登门,给个顺水人情。
不大一会,门铃响起。葛歌在手机软件里遥控开了大门,起身迎到楼门口。
楼门打开的瞬间,葛浩看着葛歌愣住了,上下打量着,两人沉默着,打量着。
“你是葛歌?”葛浩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当年帅气的班草,在班中被几个女生争风吃醋的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