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面带笑容,缓步走到了大殿中央。
他环顾四周,看了众臣一圈,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就这?
“咳咳……”
王安石先是干咳两声,然后朝着赵顼一拱手,便说道:“诸位同僚,我写《本朝百年无事札子》并非针对任何人,只是为了我大宋的强盛,为了富国强兵!”
众人几乎一起翻起白眼。
你在奏疏上都指名道姓地揭短了,还不是针对任何人。
脸皮真厚。
王安石先是看向最先弹劾他的户部尚书陈升之,然后笑着说道:“陈侍郎所言有理,介甫确实不太懂朝廷礼数。”
他又看向刚才其他批评他的臣子,道:“诸位所言,介甫也将择其优者改之。”
最后,他又走到韩琦的面前,道:“韩相所言,也甚是有理。”
众人都是一愣,王安石莫非是妥协了?
说完此话后,王安石骤然提高了声音,道:“诸位所言,介甫一定虚心接受,但介甫在奏疏中所言,望诸位也能虚心接受。”
随后,他看向皇位上的赵顼,一拱手。
“官家,《本朝百年无事札子》上所言,皆为臣之心声,若惹怒了某些同僚,介甫愿受惩罚。介甫并不是来挑朝廷毛病的,既然点明了国之疾患,臣便有治国之策。”
说罢。
王安石从怀里掏出来一本奏疏。
不远处的司马光,笑骂道:“就知道这个家伙有后手!”
韩琦有些不敢置信,问道:“王介甫,你笃定手中奏疏可解决《本朝百年无事札子》中所列的国之疾患?”
“那是自然!”王安石挺着胸膛,眸子炯炯有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王安石朗声道:“国之种种疾患造成的最大问题,便是朝廷无钱。而臣所献国策,就是为了富国。而富国的根本,便是理财!”
听到这话,三司使韩绛站不住了。
“王介甫,历朝历代,但凡谈理财者,无不是横征暴敛,增加百姓税赋,你莫忘了,本朝不可加赋税于民!”
王安石冷冷一笑,道:“臣献之策,民不加赋而国用足!”
民不加赋而国用足?
听到此话,将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
这不是吹牛皮吗?
国库收入基本都靠赋税,你不加赋税,如何富国?如何能让国用足?
在大宋,还没有很通彻的经济学著作。
当下的人们认为,天下的财富就那么多,百姓少了,朝廷便多,反之亦然,不可能凭空冒出新的财富。
赵顼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若不是他学过现代经济学并且知道王安石要拿出什么,也觉得王安石在吹牛。
接下来,王安石便自信满满地打开了他的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