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管家道:“太太有所不知,咱们端木家在京里自太老爷起家至今已历三世,当年老太爷在先皇面前可是红人,先皇时不时赏过些土地田产,加之老太爷先后娶了三房太太,都有陪嫁,所以田庄并不在一处。现在这几处都是与人尽量换了在一处的。”
墨子桐听了点点头道:“原也该是如此。我现陪嫁的庄子还在城南,不过离城只有几里路,将来可归入帐上统一管了。庄子上大概有二十几户人家,除了管事的外,其他都是佃农。另外,当时老爷提前过户在我名下一百亩良田不知刚才算进去没有,那个我也带过来了,也归入帐上统一管吧!”
说完墨子桐看两人都还站着,便道:“说了半日,坐下吃口茶慢慢说吧!”
两人躬身行礼告坐后,墨子桐道:“两位先吃口茶,再说说府里各家商铺的情况。”
李陌尘吃了一小口茶,放下茶盏后说道:“府里一共有八间铺子买卖。三个绸缎庄、两处酒楼、两间当铺、一个首饰行。上年加上田庄全年收成总计是一万五千零八十八贯,全年各项开支一万五千六百贯,实际下来亏了五百一拾二贯。”
墨子桐听了一愣,道:“亏了五百多贯,这府里怎么运转的?”
李陌尘道:“回太太,这只是数字,实际上年到手的钱款才一万一千二百零六贯,支出的却是一万零一千贯。去年一年没有收回的钱就有三千八百八十二贯,还需要支出银子是四千六百贯。”
墨子桐听李陌尘说得头头是道,不禁点头道:“李先生费心了,今日就到这吧,这账上的事须得慢慢了解,你回去抽空把账目整理一下,把上年和今年的帐拿过来我看一下。另外账房有几个人,还得给我这派一个过来,我有不懂的当时就问了,也免得你两头跑了。”
韩朔和李陌尘走后,墨子桐想:这府里表面看着风光,其实暗藏危机,霜姐姐去了,留下这么大的亏空,以后日子怕不好过。需得提前想好措施,免得到时后手不接,让其他人看我的笑话。想到这心里倒又后悔起来,早知有今日之事,当初就该听爸爸的学个财经会计专业,这会子也不用费事,这点这里的帐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捋得清楚了。唉!书到用时方恨少,明日回家去还是要和母亲说一下,让家里老帐房来帮我捋一捋这府里的帐,也顺便教教我如何管这些帐。
边想边出了堂屋,黄妈正带着丫头们对着嫁妆单子和礼单整理随嫁品和昨日各府里送来的贺礼。墨子桐看众人皆在忙碌,便自进了卧房看书去了。后晌时,黄妈来回查验情况,墨子桐令将查验礼单又抄出一份来,另一份连同礼物一并交到库房。
话说次日是新人回门的日子,一早端木华就和墨子桐装扮着拿着回门礼去往墨家。
一时饭后,墨天啸、墨太太、鲁姨娘、何姨娘、闻姨娘,还有墨子桐四个同父亲异母的兄弟并两位嫂嫂,一大家子满满坐了一院子在一处闲聊。
初秋时墨家院子里十分舒爽,阵阵凉风吹过,每一个毛孔中都灌满了惬意。院子里那棵梧桐树正是风华正茂时节,象一把巨伞矗立在院子里,又像士兵护卫着院子。站在树下令人无比踏实。
原来墨太太生了三位公子,墨子山、墨子海、墨子川皆是墨子桐的兄长,也都随了父亲是行武出生,现大哥是六品蓝翎侍卫,二哥是七品云骑尉,大哥二哥均已娶亲,两位嫂嫂娘家与墨府皆是同僚。
大嫂生得温婉贤淑,与大哥墨子山结婚不过两年,已生了一位小公子,现又在孕中颇得墨太太欢心。
二嫂生得袅娜娉婷,说话细声细语,让人看了就起怜爱之心,与二哥墨子海结婚不过半年,现在两人恩爱无比,让人看了心生羡慕。
大弟弟墨子川比墨子桐大三岁,现尚未婚配,一副铁打的身板,看着就虎虎生威,都说墨天啸这三个儿子当中,只这第三子最象他。墨天啸人前人后说起墨子川也得意非常。墨子桐唯一弟弟墨子湖是何姨娘所生,年纪还小。
端木华与墨家众人还是第一次一起吃饭,难免拘谨,墨子桐今日回门,见到家中诸人感觉众人都拿她当客人来看,一时也不自在。
墨太太看着端木华自是欢喜,心想:这女婿正在春风得意时,不知子山和子海还有子川三兄弟的仕途上能不能帮上忙,尤其子山和子海都是快三十的人了,还是个六品七品,说出去让丈人家小看不说,自己出去也没面子,最好能得这女婿一臂之力,让他兄弟二人也升上一升,只可惜女婿是个文官,武将的事也不大参与,老爷那里只要一提这事,永远就只一句话“男子汉大丈夫要功名,自己去拼,没本事的才会仰赖父祖权威。”弄得自己也不好再张口说,改日去看子桐时,给子桐说说,让吹吹枕边风,给她两位兄长多出些力才好。想到这,便越看这女婿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