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道:“再等等,实在生不下再用蛮力。”林妈并未见过人生产,想那稳婆说的自然有理,文姨娘又疼得忍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几近昏死过去。
那稳婆看一时确实生不下来,便一跺脚说道:“再耽误怕是大人孩子都不能保住了,为今之计只得如此了,文姨娘怕是要再受些疼了。”
林妈一听有办法,忙催道:“是何办法?快说。”
稳婆道:“用些蛮力将孩子推回去,将胎转顺让头先出来就能顺产了。”
林妈急催道:“这会子也没什么好办法了,那就赶紧推吧!”
稳婆便抓起孩子先出来那条腿用力往回一推,又将手摸着孩子头部,慢慢引出。
两人一阵忙活,那孩子脑袋终于露出来了,此时生的倒快。
看着孩子落了地,那稳婆忙抱起孩子,将血色染出的孩子下身递到林妈跟前道:“林妈,这是脐带,快快剪了好包裹。”
那林妈何曾见过人生产,来不及看,一剪子下去,只见血顿时喷了她一脸。
稳婆一下惊叫道:“林妈,你怎么把孩子命根子当成脐带给剪了,这可了不得了。”
端木华是管家韩朔带人在城郊郑妈妈院里找到的,找到时端木华已喝得倒三不着两,下人们把他抬上马车拉回端木府。
下人们扶了端木华到叶太太屋里,就听到西厢房里文姨娘的叫喊声一声紧似一声,就在百般着急无奈时,突然听到产房里传出孩子的哭声。
端木华一下惊醒,紧张的睁大双眼道:“是不是生了,我听到孩子哭了,太太听到了没有?”
正说着,就听到西厢房传来文姨娘擂天倒地般的哭闹声,却不似刚才那个哭法了。
叶晨霜忙道:“快去看看,这是怎么了,才刚都听到孩子哭声了,怎么文姨娘还在哭,且哭声比刚才没生时还要大?”
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和端木华来到西厢房门口了,叶晨霜道:“老爷不能进产房,还是我进去看看吧。”
说着推门进了里间卧房,看到孩子在哭,文姨娘却抱着孩子已经哭得肝肠寸断了。
叶晨霜看这情形,便向稳婆问道:“姨娘和孩子怎么了,怎么这么个哭法?”
稳婆扑通一下跪在叶晨霜面前道:“太太,才刚林妈拿剪子把孩子命根子当成脐带给剪掉了。”
叶晨霜一听,惊叫了一声:“什么?”
急忙从文姨娘手中接过孩子,打开看时只见下身血肉模糊,便惊声问道:“怎么,怎么能发生这种事?”
稳婆声音颤抖着说道:“我当时抱着小少爷,明明让她剪的是脐带,谁知她却把命根子给剪了。我自干这个以来还是头一遭遇上这样的事儿。”
叶晨霜接着又急急问道:“这可怎么办,看这还在流着血,怎么不敷药,溃疡了如何使得?”
稳婆忙道:“我自来接生只在剪脐处打结,用艾柱在打结处烧上一会,用捣碎的艾叶放入脐部再用棉絮包裹了即可,因今日事发突然,并未做其它准备,也不敢乱用药,太太还是请医馆的大夫瞧了再施药吧!”
叶晨霜听了忙对身边的丫鬟半夏说道:“快快找韩管家去请太医署王博士来,就说有急变,叫他马上来。”
说着,出了西厢房对站在门口的端木华颤声哽咽道:“老爷,看来我们命中无子,好不容易生下个哥儿,还没见着就把个命根子给剪没了。”说着嘤嘤嘤哭了起来。
端木华这时酒已完全醒了,听到孩子没把儿,一下怒了,道:“怎么回事,这不是天下奇闻嘛,哪有生孩子把命根子剪了的道理,来人,把我的印章拿上,把稳婆和林妈给我送到衙门里去治罪。”
一时来了几个婆子,扭着稳婆和林妈就走了。
正在忙乱时,太医署太医博士王固安来了,进去看了孩子,伤口的血已凝固了,少不得把伤口处的死血撕扯下来,那孩子凄厉的哭声盘旋在端木府的空气里,象是随时要引得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