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支吾吾的,说是最喜爱的一双袜子被狗给吞吃了,所以惩罚它一下,叫它知道好歹。”
“我这一顿寻思啊。丫头她也十七了,不当跟条狗置这么长时间的气吧,况且她的脾性也不是那么得理不饶人的。”
“寻思了大半夜,我起了疑。转天清早满处的搜,搜到了后头不常去的杂物房,找着了一个大箩筐,筐里用碎布、蒲草,狗毛,铺成了一个暖和和的窝。我当时的感受呐,就像头上挨了一闷棍!”
听到了这儿,我下意识的竖了竖耳朵,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姑姑的眉宇也紧蹙了起来。
白阿姨拍了拍姑姑的手背:“你明白了吧。”
姑姑点了点头。
姑姑明白了,我也明白了。母兔在快要产子的时候,就会做窝。一般情况是咬下自己的毛铺好了,给兔宝宝保暖用。
“白兔姐姐真是聪明啊,不拔自己的毛,去拔狗的,哈哈哈!”大家正沉默的时候,姐姐嗑着瓜子天雷一句,把我没说出口的话全撂了出来。
姑姑拍了她一下:“瞎说什么!”
姐姐睁大了无辜的双眼,口中嘟囔,“也没说错呀……”
这直戳戳的一句话叫白阿姨尴尬了少时,继而叹了口气,“如今我肠子都悔青了。你说我当初怎么不跟你一样订个小猫女呢,瞧这俩孩子那才是真的聪明,我那就是个蠢货。”
姑姑搂了楼白阿姨的肩膀:“现在可不是抱怨的时候,几个月了?先把这难关过了再说旁的。”
白阿姨羞臊的眼都没敢抬:“六个多月了,被我押出宫找郎中瞧的。”
姑姑问:“那孩子爹是谁?”
白阿姨这才抬起眼,央求的看向姑姑:“阿妹啊,这也是今儿个我非得找你商量的原因。那人……,那人可不是个普通人啊。罢了,人家已然是不认账了。我只想着阿妹你是御书房侍书,人脉肯定广些,没准能帮我疏通下关节,好给我家丫头放上一年的假,叫她在宫外避一避。”
姑姑缓缓道:“我虽说任职御书房,可上头有女尚书,再往上还有女丞相,只能算是个打杂的,连皇上都没有见过几次。这休上一年的假,必得由一品内司大人批准啊。”
白阿姨啜泣起来,姑姑连忙安慰,“别急别急,咱们再想想辙,定然有办法的。”
然后姑姑打发我和姐姐出去玩,俩人密谈了起来。
并三令五申,若敢声张,若敢偷听,就要打烂屁屁。现在我俩为了屁屁的安全健康,便乖乖地用铁锨推着雪,准备堆一个大雪人了。
房檐上的一只寒雀看过了两只小熊玩耍后扑棱扑棱翅膀,穿过无边飞雪,半边宫城,落回了它温暖的巢穴。
一个胖憨憨的小宦官捧着本册子在廊下吹了声口哨,逗了逗刚刚还巢的雀儿,再屁颠颠地钻进了书房。
这间宝色争胜,熏香扑鼻的书房里,那个爱穿白衣的少年难得雅兴,竟在笔走龙蛇。
徐嫣乔。徐嫣乔。徐嫣乔。
他用不同的字体书写着同一个名字。
一边写,一边笑。
小宦官悄咪咪近前,殿下,您要的养猫手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