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地看着她,迟道:“你的意思是?”秦芷冷淑仪可不是那么鲁莽无知的性子,傅如璧已经从云端跌入泥潭,岂是说再起就能再起的?况且,皇帝虽屡次去看傅如璧,也不过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婉淑仪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学那些无知妇孺拈酸吃醋?我猜是有人告诉了她一些有证有据的事情,让她相信傅如璧确实会东山再起,皇帝确实打算恕了她,婉淑仪才会铤而走险,亲自报仇,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我呼吸急促,越想越有道理,怒道:“到底是谁这么赶尽杀绝!也太狠了!”
秦芷神情淡漠,冷静地道:“婉淑仪和傅如璧都是葬送在这个人手里,这个人何其厉害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知道你想报仇,但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隐忍低调才能成事。”
我紧紧握住拳,恨得几乎要握出血来,半晌一字一顿地道:“你放心,如璧的仇我一定会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秦芷欣慰地道:“样我就放心了。我想,这个时侯你一定愿意自己一个人呆会,我就先回去了。”
我感激她的体贴,点点头:“嗯,你放心吧,我没事。你陪了我这么久也累了,回去歇歇吧。”
秦芷走了,我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我知道,我已经没办法变任何事,如璧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太微宫看见如璧那一瞬的心就彻底碎了。
进宫之前是一个高贵雅致温和的人,恰如空谷幽兰,芬芳自许。进了宫之后,我看着她一点一滴地改变,渐渐变得狭隘多疑,变得脆弱易怒,我打心底里觉得难过。如今我竟要亲自去颁旨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情何以堪!
:_到这里。我不由滴下泪来。这个尔虞我诈。吃人不吐骨头地深宫真地是人心叵测漠无情地地方。我真不明白。如璧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时过得很快。天色渐渐大明。我就这样痴痴地坐在贵妃榻边。动也不动。
噙香在外轻轻敲门。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明了。您要不睡会吧。”我眨了眨眼滴冰凉地泪滴落在冰凉地腮边。却并不答话。
外面地噙香见我不说话轻叹口气。悄悄地走开了。整整一上午连挪也没挪过。一直坐在原地。满脑子都是与如璧地过往。
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如璧。她小时候是个粉雕玉琢胖嘟嘟地小女孩。可爱得不行。我那个时候却是个疯疯癫癫地假小子。亲友家地小女孩们都不跟我玩。连我姐姐也不会跟我去玩。只有如璧。一点也不怕我不嫌我。傻乎乎地被我拉去玩泥巴。结果滚进泥潭里差点没命。从此。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总是呆在一起。我本以为经过那一次之后。她再也不会理我。谁知被大人救起来之后她非但没哭。还一直安慰哭个不停地我。
想着过往。我地眼泪如断了线地珠子不停地往下滴。心痛如绞。直到噙香漱玉面色凝重地推门进来。我仍旧止不住泪。
看见她们俩的神色,我知道时辰已到。漱玉哽咽着道:“小姐,你带我们一起去吧。我也好想如璧小姐。”
我狠狠抹去泪,深吸一口气,道:“好。给我换衣裳吧,我们时间不多了。”
噙香含泪和漱玉一起伺候我换上素白的衣裙,简单的圆髻上无妆无饰,饰以几点纯银珠花。
不一会,崇韬手书的圣旨就送到了含章殿。我接了旨,坐了明黄的金龙八人大轿,以钦差的身份浩浩荡荡领了仪仗队向广寒殿而去。
我从没去过广寒殿,也不知道广寒殿是什么样子,虽然知道是冷宫,对其破败也有心理准备,但到了之后我还是大大吃了一惊。
皇宫处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紫宸宫慈安宫包括太微宫自不必说,任何一个妃子的宫室也都是美轮美奂,或精巧或华丽或雅致,就连以前见到的庆芳殿,虽然已经荒废,却还看得出当日的壮丽华美。
可眼前的广寒殿,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大门已经关不上了,破了半边随着风摇摇欲坠,墙壁上的精致油彩都已剥落了,就像蓬头垢面的乞丐。我想起显仁宫和玉锦宫的繁华优渥,心中酸楚不已。
噙香扶着我走进荒无人烟的院门,广寒殿的宫女太监都已等在院里,等候着我的却是福如海,他是奉皇后之命来监刑的。
福如海上来请了安,就领着我去婉淑仪和如璧各自所在的
先是婉淑仪,到了门外,我停下脚步,对福如海道,能不能容我一人进去?”
福如海微微迟疑,便点头道:“婕妤自己小心,奴才就在房外,有什么事婕妤只管叫奴才。”我感激地微微一福,道:“多谢公公。”
福如海忙不迭地还礼,“婕妤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