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源源不断地传上来,尽是我爱吃的,酸笋嫩鸡片,紫苏芙蓉蛋,玉米马蹄羹,酒酿鹅掌,花雕烹|鱼。
我不由笑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全是我喜欢吃的?皇上在这里,你们也不知道让小厨房多做几个皇上爱吃的?”
漱玉捧了纯金捧盘小心放至铺了锦心绿缎子的花梨木圆桌上,小心地揭开雕龙金樽盖碗,香气热气扑鼻而来。我一闻便知,笑道:“这是鲍鱼鸡汤了。”
漱玉顽皮一笑,了伸舌头,道:“这些菜都是皇上吩咐厨房做的,可不是奴婢们斗胆啊。”
我惊异地回头看崇韬,他只是微笑着不说话。我心中感动,一顿饭吃得格外香甜。吃罢饭,我和崇韬移至里间对坐,把使唤的人都纷纷遣了出去。我坐下安静地竹一幅牡丹仕女图,崇韬则在灯下坐着以手托腮瞧着我竹。
宁静半晌,韬才挪身过来,拿走我手上的白色丝绢和针线,笑道:“大晚上灯光昏暗,别绣了,看把眼睛熬坏了。”
我心知崇韬必要开口问了,也不,笑着应了。崇韬搂过我坐在他身边,他的手不经意地碰到我的背,我疼得一哆嗦。
韬愕然收手,“怎么了?”我强颜欢笑,道:“没什么。有些累了。”崇韬微微一愣,眼珠子一转,随即笑道:“好啊,朕也累得慌,咱们今晚早些睡吧。”
说着就来脱我外裳,我心中大急,一手扯住衣襟,勉强笑道:“我今天好累身子好像有些不妥,皇上还是去别的姐妹那里歇息吧。”
崇韬笑:“哪有女子把自己夫君往外推的?今日朕就要歇在这里。”我心中连连叫苦,赔笑道:“我真的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些着了风寒了。皇上还是去吧。”
崇韬停了手,仍嬉皮笑脸地道:“没关系。热热地喝碗姜汤就好了。你放心,朕不闹你,咱们好好躺着就行。”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灵光一闪,忙道:“清容华今天有些不好,皇上还是去瞧瞧她吧。”
崇韬沉默了,半晌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心中忐忑,有些不安。崇韬低声正色道:“明儿,在你心里朕莫非是瞎子吗?你今天回来衣裙上满是草根泥灰,咱们出宫时你并没系围脖,你回来的时候脖子上却围了一条雪狐围脖。你从来不喜欢带锦巾围脖之类的东西,你晚上回来沐浴完却又戴上锦巾。”
崇韬低低地说着,我却冷汗流了一背。我心里只想着老天保佑千万别让汗把背上的珍珠粉弄掉了。
崇韬却还在说着:“朕坐在外头,看得清清楚楚,你沐浴的时候把所有的人都遣了出来,只留下噙香。为什么?而且朕分明看到噙香眼睛通红,似乎是哭过。为什么?明儿,你告诉朕,到底是为什么?”
我没想到崇韬竟这么细心,不过我和秦芷的样子也确实很怪异,很难不被人猜测。
崇韬见我还是不说话,便道:“明儿,朕是你的夫君,可以保护你,有什麽你不能跟朕说?告诉我。”
我还是低着头,只轻声道:“我没事。皇上你别问了。”
崇韬的脸冷了下来,断然道:“好,你既不说,朕自己看。“说着便解下我脖子上的湖绿锦巾。
我伸手去夺,惊呼道:“不要。“锦巾却已被崇韬抢了下来。擦过厚厚珍珠粉的脖子肤色明显与脸色不符,崇韬的脸色沉了下来,伸手便抹。
我痛呼一声,崇韬的手便轻柔了些,轻轻地抹去了我脖子上的珍珠粉。那可怖的淤痕青紫便霍然出现在了眼前。
崇韬手一抖,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惊道:“怎麽会这样?明儿,是谁?“我滴下泪来,只是哭却不说话。
崇韬双手颤抖着抚上我可怖可怜的往日如优美的天鹅般的脖子,怒声道:“是谁?好大的胆子!“
我并不说话,一副惊惧不敢言的模样。崇韬气得咬牙切齿地道:“是不是意妃?是不是意妃对你和芷儿下此毒手?“
崇韬忽又想起刚才无意碰到我后背时我的反应,忙又小心翼翼地褪下我的衣裳只余水红的肚兜。
他如法炮制,轻轻抹去我后背的珍珠粉后见到的样子我相信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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