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震惊中的青绾有些口吃,抓着锦被的一角慌慌张张要起身。
“公孙施主。你可算醒来了。”正主没有说话,而是一直坐在椽木椅上的打坐的阴厝师太睁开眼睛,语调沉稳地对青绾说道。
“师太?!你怎么会在这里?”青绾边说还边拿眼瞄了瞄宫沧。
噢不,某人的脸简直是淡漠得比清风客栈那兑了水的最次等的鸳鸯酿(一种由花酿成的酒)还要淡!
说实话,她倒是宁愿看自家相公带几分阴寒的脸,这种平静得诡异的淡定,让青绾心里升腾出浓浓的不安。
该死!她干嘛要一醒来就喊师阡陌的名字?如果佛祖能把这时光倒退几刻,她一定用最大的声音把“宫沧”这两个字喊上个十遍八遍!某人那个心眼有多小多小,她是早就领教过的!
“公孙施主。”阴厝师太的一声叫唤稍稍拉回了青绾飞到十万八千里外的思绪。
“师太有何指教?”噢不,某人怎么还是一脸的冷淡啊!
“这次的事,贫尼很是感激……而且宫大人也保证了我阴花寺的安全……”
噢噢噢,某人把那双死鱼眼闭上了,摆明故意不看她嘛!
“公孙施主?”年轻美丽的阴厝师太轻唤,青绾脸一红,收回目光,暗骂自己的不专心。
“师太您请说。”
“你帮了我一次。也帮了阴花寺。贫尼欠你一个人情。”
“师太。不用如此客套地……”
“要地。”轻轻两个字。却是不容置疑地口吻。“贫尼没有白受人恩惠地习惯。人若习惯心安理得享受不属于自己地幸运。就会开始产生贪念。这是大忌。公孙施主日后若有所需。贫尼定尽力为之。”阴厝师太双手并拢。行了个佛礼。“贫尼话已说尽。就此告辞。”
说罢。阴厝师太起身理了理衣裳。便踱步走出房去。不再理会身后青绾地一声声“师太”。
呵……命啊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即使逃到天涯海角。终是会遇到朝廷之人……只是不知……
他……现在过得可还好吗……
自嘲一笑,阴厝师太挥了挥衣袖,扫去那袖间清风尘埃,也扫落去脑中一片片混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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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生气了吗?”
“……”
“相公,你一定是生气了,对吧……”
“……”
“相公啊……我知错了俩,不要不理我嘛……”
“……”
“相公啊,你要是喜欢听我念你的名字,赶明儿我就喊个几十遍让你听好不……”
“……”
“相公……你说句话嘛……相公相公相公相公……”有道是好男也怕烂女缠,更何况眼前这男非男人中的极品,而这缠人的女人,她,公孙青绾也非烂女。
反正这种时候,耍无赖到底就对了!
“相公相公相公相公……”
“闭嘴!”宫沧一如既往地开口,而在这之后却是走上前去,坐在床畔,清冷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青绾。
静谧的午后,几米暖阳的残光射入这别致寝室的墙角,在那阴暗的角落霸占了一片光影,显出几分懒意。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味,盈满府院。
时间被下了蛊般,似是凝固住。宫沧用那样深刻、深邃、深情的眼神看着青绾。
一切凝在这一刻,只剩下二人对望时的那份专注。
青绾觉得耳根似乎要烧起来了。被宫沧这样看着,所有的思维都只能胶在那双她爱极的冷瞳中,被吸进那汹涌的漩涡中,不能自拔。
“以后,要保护好自己。”是她听错了么?宫沧居然会用如此心疼却认真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这样长的句子。是她听错了吧?!他似乎……还浅浅地叹息了一下……?
“恩。”青绾也不自觉放柔了声调,轻轻应答道,“我会努力去做。”
宫沧伸手,轻轻拨开青绾额前的发丝。
他似乎……挺喜欢她的头发哎……青绾窃喜地想。
发丝被拨弄开,露出了洁白光滑的额头。
宫沧闭眼,轻轻低头,印上青绾的额。
一如之前的吻那般。
他喜欢亲吻青绾的额头。
感觉到宫沧那两片软软、却很烫人的唇瓣紧贴着自己有些冰冷的额头,青绾的脸红透了。
这样的吻,让人产生一种被疼爱、怜惜、保护的感觉。那是一向坚强独立的青绾很少有过的感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发酵膨胀着,充实得让她的心头暖暖的,让她唇畔荡漾的笑花灿烂明媚得煞人的眼儿。
“我答应你,保护好自己。”青绾抱住宫沧,声音柔和。
沧,我会为了你,保护好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