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来，鲁都谁不知道这女子在文会当天堂而皇之地爬上了主上的马车被主上接到了这耕园？然后主上去天机楼分部都少了，频频往这耕园跑，在决策上也频频出昏招。一定是你这女子魅惑的主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话的是谋士团中一个脸色有点苍白的单眼皮清瘦青年，明明是俊美的脸，却隐隐又些邪气。众谋士似乎很是信任他，见他这么说，纷纷附和。
凌照雪看着这青年的长相气质，没来由觉得不太舒服……忍不住脱皱眉问道：
“你哪位啊？”
“这位是主上最依仗的谋士，魏齐！你不快点跪下行礼！”有谋士看凌照雪一副不识抬举的表情，忍不住呵斥道。
“魏齐……修齐治平……”凌照雪隐约有不好的推测，却忍住没有点破。而是接着刚才众谋士的话茬：
“你们说轩辕至涉足鲁国出版是昏招？”
“正紧人谁会喜欢……那种画本……”一个谋士吞吞吐吐道。
“一般民间印刷品除了你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本，还有风物志和民间故事，你脑子里成天只有艳情话本么？真的是仁者见仁，淫者见淫。”凌照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读书人怎么可以涉足这种下里巴人的东西？”另一个谋士激愤道。
“那我问你，最近北朔和蛮族的战局未来会如何？”凌照雪坐回了贵妃榻上，脚一翘一翘地玩着拖鞋，问道。
“战局之事一日三变，天机楼的情报网也需要个把月才能把情报传回来，我们这么空口无凭地判输赢，有什么意义？”
“错了”凌照雪嗤道：“战争局势是一天三变，但两国经济和军事实力是有基础的。蛮族最近几年种植成功了薯类作物，人口增长，但是他们有两个问题。其一是，蛮族还没从半游牧的聚居部落转型成农耕国家，正是国力变化的关键时期其二是，蛮族各部落明显有分裂趋势。因此蛮族王庭会避免大规模开战动摇国本，只维持边境冲突。而北朔三皇子段鸿羽虽然拿到了至宝射日弓，但毕竟朝中根基不稳，也会选择用小胜的方式不断推进蛮族战局，以换取人力、军队和财产资源，而不是将蛮族直接消灭。”
“这些东西……好多信息都是天机楼情报部门收集的，甚至有的我们作为幕僚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一个儒生傻眼了。
“这不正好说明了这女子魅惑主上，趁主上不备套取情报么？”那个叫魏齐的谋士趁机说。
这下群情沸腾，大家议论不止。
谋士们看凌照雪居然没有慌乱的神色，觉得她是连廉耻都不要了，更加气愤。有几个心情激动的谋士直接上去就要把凌照雪拽下榻来。
凌照雪哪肯吃这个亏？仗着自己这几个月的认真锻炼，穿好拖鞋，手脚并用，上来就打趴一个抓着自己的谋士。这堆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怎么见过这个阵仗，不一会儿就被凌照雪全都撂在地上。
凌照雪叹了口气，不说话，只是坐回榻上看着这堆乱舞的群魔：
“你们以为我这些话是用美色从轩辕至口中套取的？错了，错的离谱。我这些话，都是从你们最看不起的民间刊印的风物志和话本里分析出来的。你们仗着自己是读书人，认为看了几本圣贤书，就好像和民间的下里巴人物种隔离了一样。觉得自己的圣贤书高贵，他们的话本低贱，因此轩辕至布局民间印刷就是昏招。是谁给你们的勇气的？梁静茹么？”
倒在地上的谋士们伤的不轻，一时半会爬不起来，只是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着。
“天机楼情报网是很厉害不假，但这种情报不是全能的。民间三教九流的百姓知道的事情真真假假，他们有自己的智慧。掌控民间出版，不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扩大情报范围、更有甚者影响舆论。这么明显的布局你们原本可以看出来的，可是你们太傲慢了，所以一叶障目。可你们为什么读了几年书，就生了这么多傲慢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