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烛残年的老方丈赫然起身,满脸悲怆,泪眼婆娑,跟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样伤心欲绝,口气却异常坚定不容置喙。
“在东庙的大堂为我的宠物设灵堂立牌位!全寺和尚全身缟素!为我宠物守丧三天!全寺禁歌舞声乐,禁饮酒食肉,禁聚众滥赌!违者,逐出寺庙!”
住持听后是面目都有些扭曲变形了,这区区一只宠物,居然要以亡人之礼吊唁祭拜,这他妈的叫什么事!畜生野兽都爬到人头上了?饿殍千里,伏尸百万,有多少人能得一破卷烂席得以裹尸?这个倒好,连个畜生都不如的脏话,却成了实实在在毫不夸大的真事!平时让老虎用大锅大碗用餐也就罢了,如今是蹬鼻子上脸,越来越不像话了!此等荒谬绝伦的事还是前无古人之先例,后无来者之跟从。
“这这,这不合礼法,难成体统吧?若让天下人知道我们给野兽设置灵堂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为天下人所耻笑吗?”
“天下人知道什么?在天下人眼里只能看到它是一只畜生野兽,可在我的心里,它就是我的骨肉血亲,不容任何人冒犯轻薄。天下人的心都是铁石心肠冷血冷肉,他们哪里知道我的心?我的痛,我的悲?我哪里管得了天下人的悠悠众口,我只管我的感受体会。你少在这里说三道四,东庙还轮不到你颐指气使指手画脚,我才是一庙之主,我是方丈我说了算!你只有唯命是从的份!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卷铺盖走人!”
方丈显然是气急败坏,怒不可遏训斥着住持,跟得了失心疯一样失去了理智。一个小小的主持居然都敢忤逆他的吩咐,这分明就是目中无人,不把他堂堂方丈的话当人话!堂堂的方丈是何等人物,敢把方丈的话当屁放?这岂能姑息养奸任其做大?
“好好好,听您的,您说了算,你说咋弄咱咋弄。您就是给它披麻戴孝把它葬在您家祖坟里我也不说啥!你说了算!”
主持一跺脚气呼呼地走了,跟一个这冥顽不灵的浑人能讲什么道理?简直就是浪费口舌!只要低人一等受制于人,那就得以命行事,管他对与错,智与昏,是与非!让这种脑袋进水的方丈总揽东庙,东庙早晚的关门大吉!
果不其然,不到半天功夫,一座有模有样的灵堂被设置妥当,周围是一些窃窃私语穿着素服的和尚,他们也闹不清这是闹哪门子的灵堂?方丈也没死,方丈他爹也没听说荣登极乐,皆不明所以。
但看牌位上的字迹,顿时让人啼笑皆非!
“东北雄虎至爱宠物之灵位”!
不看则已,看则有的当场失控哄堂大笑,有的则忍俊不禁,还有的摇头叹息。
待满堂议论纷纷之际,全身缟素一脸枯槁的老方丈步路蹒跚而来。目光一扫周围的和尚,和尚们顿时鸦雀无声。
“一叩首—”
“二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