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许她们名分,给她们盖大金屋,送他们硕大夜明珠,送她们锦衣华服,给她们金玉华盖的车子,长生不老的蟠桃人参果,数以万计的金银细软……”我口沫横飞,滔滔不绝说一些常人时常在意的东西,可还没说完,就被黎山老母用食指指着脑门摇头叹息道:
“庸俗,真是庸俗的掉渣!”
“你可是赫赫有名的天蓬元帅,手掌几万天河水军手眼通天的三军之帅,在天庭也是八面威风独当一面的人物呀!真没想到你居然也是这般庸俗不堪,真是让我黎山老母‘另眼相看’!”
这话说的我是一愣一愣的,心想难道我说错了?不应该呀,这但凡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不都要这些吗?没这些,你让人无名无分跟着你?吃了上顿没下顿跟着你沿街行乞?晚上陪着你露宿街头?冬天夏天穿着破破烂烂衣不蔽体?有个三灾八难的一直长卧病榻?这外出行走一直徒步前行?这不说大手大脚挥金如土,总不能在有所花费时捉襟见肘囊中羞涩吧?这世上不应该有这样痴情痴狂不计一切的女子呀!
我便壮着胆子诺诺问道:“黎山老母我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呀?怎么您却指责我庸俗不堪呢?这您可得跟我说说,也好让我在嫦娥面前好好表现表现,这对我今后可也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您可要细细与我道来。”
只见黎山老母摇头叹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口气说:“我说天蓬呀,你活这么大岁数是白活了!看来我黎山老母比你多活几年就是不一样呀!别人我暂且不说,且看看我你就明了。我可不会求着地藏王能明媒正娶许我一个虚无的名分,我不在乎什么名分不名分,只要地藏王能在我身边与我长相厮守这就够了。看看我这千山洞,只要阴天下雨,雨淋不着风挂不着就得了,盖那么好干啥?一间没有感情的屋子跟一间荒冢又有什么区别?什么锦衣华服,那都是遮羞布!我们刚开始四处闯荡时,都是光着膀子,哪有衣服穿?再说,吃那些什么长生不老人参果蟠桃什么的干啥?这人呀,该死死,该生生,别逆天而行违心而为,有时候无滋无味的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这常人说‘知足常乐’吗?我这块千山洞的自留地完全可以过那种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生活,你要那些个数以万计的金银细软干啥?在我这里不都是破铜烂铁粪土垃圾吗?只要地藏王肯放下名利,能安安心心陪我共度余生,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呀。你所说的那些,并不代表什么是真正的幸福,或者说你说的那些,只是代表一部分人的幸福观。但是,我说你所说的那些在某一些人的眼里确实是庸俗不堪!”
这我就有点似懂非懂了,敢情这黎山老母把自己的幸福观也如我一样以偏概全?这幸福到底是什么呢?多少万年过去了,多少人类投胎转世死而复生,似乎都在追寻一个公认的幸福定义。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代人过去了,幸福到底是什么?莫衷一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呀!
幸福,对于追求名的人来说,当所有人对他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时,那也许就是他的幸福;对于追求利的人来说,当他如愿以偿获得自己的心驰神往的报酬时,那也许就是他的幸福;对于追求权力的人来说,当他位于人上人可以指点江山发号施令时,那也许就是他的幸福;对于追求爱情的人来说,当他与两情相悦的爱人花前月下比翼连枝之时,那也许就是他的幸福;对于追求长寿的人来说,当他安享晚年含饴弄孙欢声笑语之时,那也许就是他的幸福……
幸福的定义何其之多,又何其之少,有的人已经得到了幸福,却浑然不知。有的人失去了幸福,也浑然不知。幸福,其实就在我们的眼前随处可见,幸福也在我们心中,无人轻易触及。既看得见,又看不见。既轻而易举把握得住,又难于登天捕捉不到,这也许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