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无份是小,佛法无边是大,黎山老母终究是与我只是擦肩的路人,世间百态,我早已看惯芸芸。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人,我并不感到心潮涌动,有所惋惜。我的心已如无波之枯井,无波无澜。而那些沦入地狱的和尚,才是我为之痛心疾首的人!”地藏王面露悲痛道。
“哦,和尚也有下地狱的,你却说说他们孑然一身的人,如何让你痛心疾首?”唐僧疑惑地问道。
“哎,说来话长呀!在我所超度的众生中,佛门弟子不及其数!每当我看到他们匍匐在我的脚下时,我都心存疑虑,为什么佛门弟子还未参破生死?变得这么粗劣愚笨?于是,我便问问他们关于《大藏经》的问题,他们居然给我讲起《道德经》来!我要问问他《金刚经》的问题,他们居然给我回答《易筋经》的内容!我要让他们写几句冬腊梅的话,他们居然给我写出《金瓶梅》里的话,哎,所答非所问,让人不知所云,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呀,你们说说现在的和尚的业务水平怎么这么差?差的一塌糊涂,差得不尽人意,差得愤于启齿。”
“我佛门众徒多如牛毛,难免注重数量而忽略质量,虽说‘兵在精而不在多’,可一旦跟道门兵戎相见,靠的可是真刀真枪悍勇之气,可不是纸上谈兵嘴上功夫。战场之上,运筹帷幄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毕竟两军对垒人数的多寡是取决于胜负的关键!”唐僧不以为意道。
“身为僧人,怎么可以对佛门教义知之甚少?三言两语居然扯到了求仙访道的话题上,若佛门弟子滔滔不绝一个字也说不对佛门教义,那传出去,岂不是让道门笑掉大牙?学习佛法教义是为了武装我们的头脑!”地藏王瞪大的双眼,隐含怒色道。
“脑瓜子都让道门砍下来当球踢呢,还武装个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怎么和凶神恶煞的道门拼杀?要知道,在武力上能以一敌百的和尚,要胜过千千万万个脑袋里无边佛法的和尚!”唐僧不耐道。
“一个脑袋空空的和尚,一个腹中尽草莽的和尚,一个粗言俗语的和尚,还怎么当和尚啊?他们与贩夫走卒中的那些秃子有何分别?”
“不管秃子和尚,能为我所用就行!放在人堆里,脑袋都是油光粉亮的,鱼目混珠,都一个样!满腹经纶的人在一定的时期,那就是别人有的放矢的活靶子!读千篇万卷的经文又有何用?战场之上高判立下。佛门若无武力自卫保身,早就名存实亡了!”
唐僧与地藏王开始针锋相对,一个想要整肃佛风,把那些滥竽充数半吊子的和尚一一揪出来,讲究佛门必须精益求精;一个却想要无限量扩大佛门人数,把那些似懂非懂多多少少对佛门感点兴趣的人全部吸纳,不去深究人品和劣迹,更不会在意什么教义储备,只要是四肢健全有股子悍勇之气就行。
两个人在重文与重武之间发生难以调和的矛盾,分歧越来越大,最后发展为吵吵闹闹,破口大骂起来。
“若长此以往,在不远的将来,我佛门中人岂不是招摇撞骗的鼠辈之徒?耍弄拳脚好争勇斗狠之辈?还有几人能把清规戒律视若约束自己的圭臬?还有几人能佛法教义发扬光大?随便理个秃子,就说自己的得道高僧!我佛门还有何意义?”
“此一时彼一时,我们现在并非生活在佛道和平共处的年代,而是彼此虎视眈眈的非常时期,随时都有可能兵戎相见的可能。谁还有闲情逸致坐下来逐条逐句的去研究那些大书特书的无利于实际行动的教义?这是生死存亡之际!不是坐而论道之时!和平安宁,那是要用血换来的!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的可绝对不会是你们这号在佛门赫赫有名的老和尚吧?还不都是刚刚吸纳佛门的那些新僧蛋子?”
“那是指导思想!是先驱们不怕牺牲赴汤蹈火的信仰!”
“那不是指导战术!那不是孙子兵法,那不是三十六计!”
“若心中没有信仰,那他们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只知道杀敌杀敌,杀敌为了什么?
屠戮者,必是制造罪孽的罪魁祸首!难不成让那么多的和尚都变作一个冷血心肠的屠夫?”
“在我的生死法则上,只有最后站着的人,才有资格谈信仰。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信仰丢掉性命,我觉得实在是愚不可及!要知道,信仰是要以一个活生生的肉身为载体!杀戮,是为了制止漫无边际的杀戮!为了救赎更多不应该受其连累的人,是为了扼住恶贯满盈的人继续祸害人间。有些人应该去往极乐世界,可不是所有人都甘心情愿去极乐世界的,所以,必须要有杀戮的存在!”
“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胡言乱语!”
“你简直就是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两个和尚,一老一胖,怒目相向,互不相让!这两个认死理的和尚居然针尖对麦芒杠起来了,估计三五天是停不下来。周围的我们哈欠连连,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各自找一个舒服的地方去嗮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