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片刻,刘少帅开口了。
“不好意思,是我们有点想当然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你,我们都想着自己的研究能有一天为祖国再做一次贡献,完全没想到这些。”刘少帅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正如你所说的,这些东西还需要实验论证,不经过实验证明的东西,我也没办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这样我能不能厚着脸皮拜托你一件事?”
夏小语问道:【前辈您尽管说,晚辈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刘少帅不好意思的说道:“可不可以将我们的这些研究成果作为一种猜想发布出去,然后你为里面一些涉及到验算的理论提供计算基础。”
猜想是科研中的发现法,是一种创造性的思维方式,既然作为猜想,那么它必然具有某种规律性,最少从数学的角度他是可以解释的。
只是猜想最终只能算作猜想,如果猜想被其他人证明了,那么研究成果/专利对于猜想提出者没有任何的关系。
所以很少会有人将自己的科研方向或者想法公布出去,当然!民科除外。
故现在科研界的许多猜想不管是数学还是物理大多数都是提出后一直没有得到证明。
这么做是有些不厚道,不仅是让夏小语付出了未知量的努力,更是让夏小语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这啊,好说好说。】夏小语笑了笑,毫不在意说道。
“让你受委屈了。”刘少帅说道。
夏小语微微一笑心底模仿电视剧上学来的语气及表情:
【委屈的人多啦,一将功成万骨枯,大江东去,尽是流不尽的英雄血,而且为国家受点委屈,那是多少人恨都恨不来的。】
“好,说得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能有如此后辈,国家之幸,民族之幸,”
“那么小子...我们来啦...”
夏小语:“???”
......
“艳阳天那么风光好,红的花是绿的草,我乐乐呵呵向前跑。”
“住嘴!”
大家好,我是陈建国,即上文的陈爷爷,陈老爷子。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久违的通宵了36小时后,又睡了十八个小时,现在正是灵感爆发的时候,结果突然被我老婆打断了。
嘿,我唱首歌都能被骂,这还有王法吗?这还有法律吗?
我为华夏出仕40年,想不到今日我陈建国竟然无歌可唱。
当然我在这里澄清一点,这世界上没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6点了,干脆再睡一觉,等明天早上再去吧,毕竟不能给年轻太多的压力,要是给压垮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脱下鞋,翻上床盖好被子,陈建国正准备闭上眼睛,这时电话响了。
翻过身子拿过手机,正是艾江山打来的。
“喂,小山啊,有什么事?”
“咳咳,陈院士您方便现在打开一下电脑吗?程序已经编好了。”
“?程序找老李啊,找我做什么?”
“我的意思是,关于线性泛函数学模型优化这块,夏小语已经完成了!”
“......?”
终于回过神来,陈建国忽然噌地一下,从被窝里坐起来了三分之一不到,随后又被他的私人医生给按了回去。
私人医生斜视了一眼说道:“年纪大了不能这么一惊一乍的,明白了吗?”
陈建国弱弱的回了声:“哦。”
这医生吃皇家饭的,惹不起。
随后探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躲在被窝里换了只手握着手机问:“不对,怎么就完成了?夏小语呢?...你让她接电话。”
像是有点迟疑,艾江山支支吾吾了一会道:“夏小语晕过去了...人已经送医务室了,总之你先看看,相关文件我已经发你邮箱了,老李他们现在正在核验程序,但是算法这块得你帮忙看看。”
挂了电话,程建国挣扎着起身,却又被医生拦住了。
“我要去书房!”陈老爷子如此说道。
“等二十分钟,那边没开暖气现在太冷了。”医生静静的说道。
“滚。”陈老爷子理直气壮说道:“为国家人民做贡献,分秒必争。”
嘿爽~,谁还没有两根鸡毛了?道理比医生大的陈老爷子披上羽绒服迅速前往书房。
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开电脑登陆邮箱,将夏小语的文件下载下来后,迅速开始查看起来。
“m_(max)=a_c/b_c+(1/b_c)log(b_cl_n10)-(1/2b_c)log(1+b_cl_n10).......”
其实说实话,当陈老爷子接到电话说模型已经优化完成的时候,他的心里面是充满了惊讶的。
数学就像是建高楼,不管你前面的算式或者过程有多么的严禁,只要中间一个符号或者一个数字填错,大楼就会轰然倒塌。
想要学数学的人,必须要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急功近利是注定办不成大事的。
一个初中生,妄想通宵一两个晚上就把所有的资料和式子全部搞定,只怕是他都不可能,算完一看,回过头来过程错漏百出。
不然总不能那么大的一个防地震研究所连一个数学生都招不到了,而他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年纪了还硬撑着战斗在研究的第一线。
不仅是过程枯燥乏味,这玩意更讲究天赋。
所以,陈老爷子的心情很平静,在验算的时候并不是以一个项目负责人的心态,而是以一个教育工作者的心态,在呵护着一朵刚刚从土壤中钻出嫩苗的花朵。
甚至还没开始看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思索,如何以一个相对温和的方式去给夏小语做出指点。
既教育了他学习不能好高好高骛远,又让她不至于沮丧以致丧失信心和兴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当窗外的天空挂起了星河,陈老爷子心态经历了三次变化。
放下手中的鼠标,陈老爷子从抽屉拿出一个木质锦盒,
轻轻抚去上面的灰尘,从中拿出一个生锈的打火机,走到窗前仰望星空。
良久,他滑动上面的打火石,一朵微弱的火苗缓缓燃起。
“师兄,这火...传下去了。”
星空灿烂,月色辉煌。
倒映在窗户上那张皱纹纵横的老脸,不知何时已经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