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忱轻轻一抬手,那无意识的一团不定形的灵魂木然地幽幽伸出搭在他手上。
他牵着就往剑身缓缓引。
灵魂在没有鬼差铐压下,会自主趋向于灵力法力至纯至净的地方。
然而,无常早就不知什么时候在玉忱身后定住许久了,不知所措。都以为是玉清真君一时兴起要炼剑魂。
说来也奇怪,天上诸神向来以此残忍之法壮大实力为不耻,玉清在天界那是一顶一的清高傲岸,他们交不了差,换了个大瓜吃也津津有味。
玉忱飒然转身,直冲无常面门去。
两鬼差挡了挡,无痛袭来再松手时,神君影子都没了。
罢了,近日人间萧条,地府倒是忙的分身乏术,他们腿跑断了,阎王也快秃顶了。哪儿管的上这一个小小的灵魂。
匆匆赶往中心战区收拾。
原地只剩残留的血迹,风过了几阵,烟尘一扫,变为了一滩血水,抬头一望,火光四起,碳烤人间。
多半是由于一天战友的缘故,或是同样的风流不羁看对了眼,庄晟颤颤巍巍靠着他那把从未被常今所见的轮刃,爬了起来,将奄奄一息的月天护在身后。
月天认命地躺在地上,身上被捅好几刀,只能喘着气儿道:“我这辈子寻欢作乐够了,还是身陨战场,死了老大值了...”
庄晟瞧着他那不成器的模样,心想自己难道不也这个德行吗?于是仰天一笑,“哈哈哈,这话多半该我来说吧。
话音落,他仰头之间,看见了天边盼望已久的希冀——终于拖等到了天兵。他说话之间又堪堪抗下发丝杂乱的徐漾一击。
徐漾也瞧见了,看着月天身旁自己那被一刀两断的鞭子,还有身后死透了的蛊雕,她熄灭的斗志又一时间燃起了火。
月天本就死尸般躺着,自然也眼前一亮,但身上的疼痛告诉他,他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只道:“你帮我带话给常今,就说,我当真是她父亲,我也当真是不配为父亲。还有,我当真爱过璃枝...”
庄晟:“援兵都来了,当真什么?!谁给你带话,自己说去。”
几个回合下来,徐漾又是一个蹲下横劈,庄晟竖轮一挡,力划过去,逼她退下。徐漾又飞身砍下,他举起刃挡在脑门上,徐漾一脚携着灵力踹过去,风驰电掣之间,他强弩之躯避之不及,愣是擦着地皮磨穿了背部,留下丝丝血迹才堪堪刹住。
这一飞,正好飞在月天身旁,他顺势扭过头去,想继续灌点鸡血,却发现身旁之人面目柔和,平静得吓人,早就断了呼吸,身体在不断化为碎星花火散落。
战火中硝烟乱飞,唯一照明的皎洁神月,逐渐暗淡失去了光芒,昏黄隐在烧毁的碎屑中,不一会儿就彻底黑了下去,天地为之失色,一代神明摇摇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