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今自知错过报仇良机,继而目不转睛凝视着眼前来历不明的二人。
她举剑指离珠陆吾,剑锋凝然。
——一副挡之即死的狠意。
“小姑娘,我知道这人可恨,但他这一趟,可不能死在人间。况且……”离珠往东方一望,“你确定不先救救你那着火的后院吗?”
众人这才齐刷刷头往一个方向转,灵力一探,顿时一惊——是妖气!
当即御剑而上,凌空而起,自望去,唯有见四御方向,那片黑漆漆的夜空下闪烁的地火,正蔓延着绚烂的黄花。
然而这朵黄花燃在众人眼里,那便是不详的通告。
常今还觉得纳闷——玉、齐两人醉了酒,月天受了伤,但如此浓的气息,她不应该至于现在都无法感知到啊?
不止感知,甚至现在御剑都有些力不从心……她的灵力,在衰竭?
——确切来说,是她身体在衰弱。
齐未眠并未察觉,他只知道:千米弥腥,必血流成河,惊觉不妙,连忙道:“快回去!”
这一声惊呼,只拖动了程颜一人。
眼睛一直放在常今身上的玉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从树顶的叶片飞跃到将弃上,替她御剑,灵入探查她身体状况。
“你这是……被下药了?”玉忱一惊。
这话也被齐未眠听到了,他也靠了过去,想要探查的人却被一双熟悉的手抢抱了去。
这双手,分明就是方才还在与他碰杯醉卧的人。
左眼余光扫到那愈加璀璨的星火,右眼被常今死死锁住。
不等他抉择,常今也没反应过来要挣扎,玉忱就驾着将弃,环着这个单纯实诚的小女孩,飞出老远了。
齐未眠捏了捏拳头,眉心紧蹙。踌躇不前,直到程颜上前把手轻轻放在他肩膀。“我们先回去吧……”
下一秒程颜手心一空,齐未眠已经奔向四御方向了。
看着不顾带上她的齐未眠,程颜倒是不敢在原地兀自伤怀,她还有事没办完。而且……
她回头俯视就要扶起月天的离珠,一旁刺人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她不小心撞上了陆吾的眼睛。程颜那双总是隐含着秘密的瞳孔里,被拨开了一点云雾。
她立马自乱了阵脚,无所适从便也是御剑去追赶齐未眠了。
被齐未眠左眼抛下的人,如今正在庄晟家叨扰,窄窄的沙发上,常今的脸色竟是比在郊外时还白了两个度。只靠着那隐约起伏的胸部,才分辨得出死活。
玉忱慌乱地在庄晟家凑了几样药材,神火一烧,炼制解药。
主人家此时早已出门,鞋架被粗暴的撂倒在地上,桌上的夜宵吃了一半,地上还有一把甩下来的头巾。
万变不脱笑脸的庄晟,出这一趟门,怕是把一辈子的焦灼都用完了。
思及庄晟,这事儿若放在许多年前的从前,玉忱也必然赶为先锋救黎民水火,可现在……他已经看开了,世人曾经对他的回报让他看清了许多东西,也改变了许多他原本的方向。
玉忱看着他的“方向”——常今那副安详的模样,他心想要是每日睡觉她能像如此,不会再蹙眉,不会再半夜噩梦惊醒,这才是一个快十九岁的女孩子应该过的日子。
他盯着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蛋,忍不住正要伸手去抚摸一下,本人就一副略微痛苦的模样清醒了过来。
她脑子里还是模模糊糊的那团火光,压得她沉甸甸的。但这沉甸甸的火前,还堵着一块名叫“月天”的巨石。
“他们人呢?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只有你在这儿了?……”其他人可以不在,但月天一定不能溜走,常今撑起身来,玉忱连忙前去扶住,她正要站起,就“啊”地一声脚软下去,跌回床上。
“你先别动,药力还未完全奏效。四御出了情况,他们都走了。”玉忱递给她一杯水,常今并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