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已经出现了,』胡十八看向了近在咫尺的高脚杯,『白家多年坚守的底线,岂容他人随意触碰……』
这位冰美人是来立威的。
多亏了唐可媛的提问,白家的态度得以迅速传遍全场,以最直接的方式,钻进了众人的耳朵,相信用不了多久,那段有关「做人」的言论,就会蔓延到整个地下世界,成为令无数人谈之色变的催命咒语。
『她为什么要帮那个女人?』程禅真又在提问了。
『你比我更了解她,不是么……』这不是个令人满意的回答,可也绝不是一个很坏的回答。
不必说的话,胡十八从来都不会说,就比如接下来的这个问题:唐可媛是那种乐于助人,不求回报的人吗?
冰美人来到了舞池中央。
『很抱歉影响到了诸位的兴致,今夜原本可以更加热闹的……』冰冷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最终钉在了程禅真的身上,『程小姐今夜的花销全部记在我的账上。』
话已尽,人转身,无人能拦,无人敢拦。
一行人押解着凶手,浩浩荡荡,走向了洋馆的深处。
深处并不一定真的很「深」,但是绝对非常僻静、闭塞,鲜为人知,甚至与世隔绝,无论你在这里说了什么,做过什么,都不会被外人知晓,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也都与外面的世界无关。
这个地方是黑暗主宰着的。
这个地方原不该有别人的。
『真对不起,我好像迷路了,』不该出现的人抓了抓后脑勺,『请问舞厅在哪个方向,该怎么走?』
这人有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不大,可是特别有神,长长的睫毛稍微有些翘起,勾勒出一圈柔和生动的轮廓,虽无棱角,却有个性。
他的发际线不算矮,头发却是又浓又密,黑中泛棕,自带有如海浪般疏狂不羁的自来卷,豪放不失分寸,张扬不失风度。
可是如果要问,这个男人最迷人的地方是什么,大家一定会异口同声地回答,他的笑容……热情、自信、开朗,就像夏日里的一阵微风,寒夜后的第一缕晨曦。
冰美人麾下的「狼群」立刻变得躁动起来。
经常和危险打交道的人,对危险总是有着独特而敏锐的嗅觉。
『去做你们该做的事。』迅速而果敢,冰美人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下达了最简洁的命令。
狼群离去,无人回头。
『你好,我们又再见了……最近的生意怎么样,那只肥肥的炸酱面还好吗?』男人还在笑,还是那么阳光。
『沿着你身后的走廊一直向前,先左转再右转,穿过庭院,进入右手第三个入口,看到水族箱后再左转,你就能回到舞厅了。』
『真的太感谢了。』
『留下你的名字。』冷漠的女人,冷漠的命令。
『张谦,东张西望的「张」,老卵不谦的「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