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春
夜里。
申屠婵跟小满正要翻窗出门时,苍叔在外间禀告道:“大小姐,燕王殿下来了,说是与您是旧相识。”
胡刀将申屠婵的行踪泄露给姜澜并不稀奇。
申屠婵看了一眼小满,小满走近房门轻声道:“苍叔,小姐今日不舒服,已经睡下了,请燕王殿下明日再来吧或者请燕王殿下留下落脚处,小姐明日过去拜访。”
申屠婵等了一会,苍叔去了又回,轻声禀告道:“燕王殿下回去了,说是明日再来看望小姐。”
申屠婵等着苍叔的脚步声远了才双手撑稳了窗台,一个跳跃离开了房间,小满紧跟其后。
漠北的夜间宵禁严格,大街上空无一人。
申屠婵踩在屋顶的瓦片上跑的飞快。
他们像是夜间飞跃的两只黑猫。
守卫军指挥使司里此时热闹非凡,觥筹交错。
漂亮侍女穿梭其间,一个矮小健壮的紫衣男人正在说着话:“哼,川蜀抱上着大腿,越发富得流油!”
旁边一个清瘦些的男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左不过陛下偏心,总觉得川蜀潮湿多,山峦多,多毒障。”
说完自己又叹道:“哪里知道汉中的困苦。”
守卫军指挥史袁智跟着轻叹道:“何止困苦。”
几个身穿绫罗绸缎的达官显贵,在这里装模做样的叫苦。
申屠婵在藏了许久,桌上像是在等什么人,迟迟不散去。
许久,一个侍从进去跟袁智说了什么,袁智便道:“今夜便到此吧,各位回去也不要胡思乱想,咱们汉中,年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那矮壮的紫衣男人哼了一声,不服气道:“谁说的,去年就不是。”
去年,镇北侯夫妇战死漠北,汉中的兵马几乎全部出动了,却不是困苦的一年。
申屠婵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剑。
几个人便摇着袖子告辞了,袁智将他们一个个送走之后便快步的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申屠婵和小满悄悄的跟着他。
他匆匆走了挺远才进了一个小院落,左右顾盼了一番才进屋,又转身把门关上,申屠婵贴墙走过去轻轻的用剑将窗纸割开了一点点。
姜澜正坐在室内,袁智已经行完礼起身。
小满有些紧张的挨了挨申屠婵,姜澜武功高强,说不定会发现她们。
申屠婵一动不动,只死死盯着袁智。
屋内,袁智道:“殿下,臣在汉中那么多年,凭的就是一个谨言慎行,您透露给臣这些臣铭感五内,只是,恐怕要叫殿下失望了。”
姜澜却仿佛一点都不失望,笑道:“袁大人,是否谨言慎行可不是你自己说的算,本王已经提点过你了,你自己不愿意给汉中争取,这以后军队揭不开锅,漠北再向你借粮,你难道还能再去搜刮一次战场吗?。”
他说完又收敛了笑意,目光沉沉的打量袁智,袁智吓得两腿直抖,去年汉中要支援战场,朝中便从榆林拨了粮食过来,而且大战结束,他又取用了漠北的粮仓,当时汉中漠北的账目十分混乱,朝中根本理不清,最后只好又从川蜀补粮给漠北。
那尚且殷实的粮仓就便宜了汉中,所以刚才宴客时他说汉中困苦,有人说去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