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衣对着那条河也叹了口气,对中年男子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哪里是疯子啊,明明是那么多人里面,就你一个明白人。你的未婚妻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日日为她伤心。你只要曾经真心对她,便算是有情有义的人了。请君节哀!”
中年男子闻言摇了摇头,道:“我对她的这份思念,已经成为习惯,改不了了。这陋习一天不结束,我就一天无法开始新的生活。我知道,我的小渔已经死了,人死不能浮生,但她绝不能白死,要让村子里那些无辜的女孩子得救才好。”
裴青衣望着中年男子的身影,只觉得他的形象异常高大。他对小渔姑娘的爱恋与思念如今已经上升到了人世间的大情大爱,此人专情又兼爱苍生,真是罕见的高义之士。可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渔村呢?
裴青衣思索良久,还是又问了一句:“还有一个问题,想向先生赐教。先生的谈吐与思想,并不想这渔村之人。这番兼爱天下的大义,更是让人感慨万千。。。”
那中年男子闻言并未回头,只摆摆手,道:“我老娘是这里的人,驾鹤西去后。我本是将她老人家带回来好生下葬的。谁知道遇到了小渔,此后我便没有走成。什么大义啊,本也是空有想法,没什么真本事,不足挂齿。又不像忠义堂,锄强扶弱,正义之师。只不过连那样的英雄豪杰,眼下都已经被奸人所害,不复存焉。”
听到后几句,裴青衣的心像是被敲打了一番,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是好久好久以来,她第一次听到有人敢为忠义堂喊冤叫屈。“先生认识忠义堂的人?”裴青衣哪里忍得住,又询问道。
中年男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点了点头,道:“不能说认识吧,但是他们的确帮过我,帮我拿到了赌场欠我的钱。他们真的是爱管闲事的好人。”
闻言,裴青衣泪洒当场,她没再追问什么,转身离去。是啊,能够从寻常百姓嘴里听到这些话,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