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掌灯回答道:“回二公子,这花瓣的片数,确实与您某年某岁的发丝一样多;而您今日的发丝数目,也与此处将来的花瓣片数一样多。公子所言自然极是,可奴才的话也不一定不是,可否等到日后那个时候,再行判定是与不是?”此刻,掌灯已经用尽了自己的全部才力,试图留下。
不想祁子珏听到这席话,不怒反笑,还往后靠了靠,捻起一片花瓣,放落在半空中。
而这一番对话,早已给疾驰听得已经懵了,完全不懂二人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眼下只希望掌灯不要将二公子惹得大怒而连累自己。早知道应该塞点钱给管事的人,求他不要将自己分配给祁子珏这样的主子、和掌灯这样坑人的队友才是啊。
却见祁子珏终久没有动怒,而是笑了两声,道:“没有想到,你还挺好玩的。罢了,便免去你们的责罚吧。你们二个里面,方才那个回答三百多的,从今往后便给我推椅,另一人嘛,便与婆婆一起,负责服侍我的生活起居吧。”
闻言,掌灯长长地舒了口气,几乎瘫倒在原地。而疾驰则喜出望外,拉了拉掌灯的衣袖,小声问道:“哎哎哎,这咋回事啊?”
只听祁子珏左耳微动,似是将疾驰的话尽收耳底,故而不耐烦地说了句:“怎么,三百五十一,我说的话没听见吗,还不过来推椅?”
闻言,疾驰赶紧应了一声,急忙跑了过去,从那婆婆手中接下了座椅,并向前推去。
掌灯则恭敬地看了老婆婆一眼,也急忙跟在祁子珏身后。
这一日里,掌灯处处观察着祁子珏的作息以及习惯,手脚笨拙却麻利地跟着不怎么说话的婆婆学习着,倒也相安无事,再无波澜。
就这样,随着天色渐暗,掌灯进入问天剑阁做杂役的第一天,也终于随之结束了。
躺在祁子珏外屋的榻上,掌灯忽然感到一股久违的困意向她袭来。是啊,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没有了在破庙里随时可能被歹人偷袭的危机感,没有了在夜里反复地描摹着仇人夜舟轮廓的执念,第一次没有任何困难而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