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女二八恋歌
第六章节单枪匹马
张小纯第一次一个人去看金宝,那是一个明媚的四月天,柳枝吐翠,春意盎然。
去之前她还是和二姐,小云儿两人打了招呼。因为没有大姐撑腰,二姐更加怯阵,还有小云儿,心里都留下了阴影,哪里还敢去。
不过二姐还是非常担心张小纯一个人去太冒险,关切的对张小纯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又一番。
二姐和妹妹虽然不敢去看金宝,但是对金宝的思念依然如初。她们把省下来的好吃的让张小纯带给金宝,连带她们对金宝要说的话,都托付给了张小纯,张小纯似是担负着重任应允下来。
二姐和小云儿不能亲自去看金宝,坐在河边情绪低落至极,垂柳林的枝条,一根根像绿丝带一样飘落下来,轻轻柔柔的扶在她们的头上,肩上。
张小纯找不到安慰她们的话语,伸手抓住几根柳枝,在小云儿头顶绕一圈,突然来了兴致。
张小纯立刻爬上柳树,折了一把长柳枝,又去芦苇荡里采摘许多五颜六色的小野花。
她和二姐一起用柳枝编了两个草帽上边插上野花,两个漂亮的花环就编好了。
二姐把花环戴在小云儿头上,张小纯也把花环戴在自己头上,然后她和小云儿一起跑到河边往水里一看,河水倒映出两个带着花环的小女孩,张小纯像是对着镜子一样,眨眨眼睛,很满意的笑起来,"真好看!"
小云儿总算是开心了,她拉着小云儿返回到柳树下,又用柳枝做了几个"小响"打算送给金宝玩(小响是把柳枝里面的芯抽出来,用剪刀剪成一段,一段的,把一头的树皮刮掉一点,放在嘴里咬几下,一吹就响了)
她今天戴着草帽去舅舅家,并非是为了好看,而是怕被舅舅,舅妈,一眼认出她来,那就麻烦了。
二姐和妹妹小云儿送她到石桥上,才止住脚步,二姐依然很忧虑的看着张小纯"小心点"二姐最后又叮咛一遍。
张小纯点点头,和二姐,小云儿挥手告别,转身一个人向着舅舅家而去。
她把草帽放低一点,尽量遮住脸,表面上看着一副悠哉悠哉地样子,内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忐忑不安。
她虽然没有被舅舅打过,但毕竟亲眼目睹过姐妹们被舅舅打过的那凄惨景象。
不由得打个冷颤,她把双手插在裤兜里,低头看了看裤兜上那个不怎么大的小破洞,摸了摸里面那为数不多的几块糖果和一把花生,心里暖了几分。脑子里幻想着金宝看见糖果时的兴奋表情,不自觉的嘴角向上弯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劲,瞬间精神抖擞,脚底生风,一蹦三跳地跑起来。
老远就看见舅舅家那关闭着的大门,张小纯慢下脚步,观望着舅舅家外边的环境。
舅舅家门前是一条马路,马路对面是舅舅家的私有地,地里种的是火麻。火麻的用处可大了,(火麻是一种植物,火麻的茎皮经过精细加工,可以纺制成麻绳和麻线,用麻线织布那可是上等的布料,从前人穿的麻布和亚麻就是火麻纺织而成的,柔软又结实。)所以火麻也值几个钱。一大片火麻地生长的很茂盛,都有一人多高了。
舅舅家是三间小瓦房一个院子,在村里这样的房子算是不错的了,左邻右舍的房子都间隔着一个小胡洞。
村里的胡洞都是从门前直通到屋后,胡洞家家户户都有,因为家后都有茅厕,所以,从这家胡洞进去可以从那家胡洞出来。假如被舅舅,舅妈,发现了,她会躲进胡洞里,像钻地道战一样跑出去,甚至跑一圈都可以,不担心跑不掉。
张小纯观查完一切,没从正路上走,她下了道,从火麻地边的地山沟里慢慢往前行。
快到舅舅家门口时,她钻进了火麻地里,蹲下身来,先看一下舅舅,舅妈,会不会出来。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张小纯悄悄的来到舅舅家门前,推了推门,门开了一条缝,果然看见金宝在院子里玩呢!
舅妈应该在屋里纺棉花,或者在织布,张小纯从口袋里掏出她制作的小响,轻轻一吹,"呜……"响了。
金宝听见声音先是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他知道是姐姐来了,因为以前姐姐给他做过这个小响。
他迈着小步伐跑到门口,从门缝里一看,果然是纯儿姐姐来了,她刚想给姐姐开门,张小纯却制止了他,"嘘……别开门!被舅妈发现了会赶走姐姐的。"她小声对金宝说。
张小纯把草帽往下拉了拉,问金宝,"姐姐的草帽好不好看?"
"好看!"金宝的声音雅声雅气的真好听。
"嗯,等会姐姐送给你戴好不好?张小纯的手伸进门缝里,捏了捏金宝的小脸说。
金宝高兴的点点头说:"好!"
张小纯,从口袋里掏出糖果剥掉糖果纸,把整块的糖果,放在嘴里"嘎嘣"咬碎一半,她怕整个的糖果噎着金宝,她要一小块一小块的喂金宝吃。
她捏着吐在手心里的一小块糖果,从门缝里塞到金宝嘴里,金宝吧嗒着小嘴吃的津津有味,张小纯看着金宝吃糖果,陪着他直咽口水。
"金宝糖果甜不甜?"
"甜……"金宝的声音比糖果还甜呢!
一连吃了两块糖果,张小纯又从口袋里掏出花生剥给他吃。然后把剩下的都掏出来装进金宝的套褂口袋里。对他说:"一次吃太多不好,留着慢慢吃。"
金宝很听话的"嗯,嗯。"答应着。
张小纯,拿出小响给金宝玩,金宝放在嘴里吹一下,不响。金宝有点失望。"嗯?怎么不响呢?"
张小纯眨巴着大眼睛,"嗯,你咬几下试试。"
金宝学着姐姐的模样认真地咬了几下。
"用点劲!"张小纯在帮金宝鼓劲。
金宝深吸一口气,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呜……啊!响了!"姐弟俩咯咯的笑起来。
"金宝你跟谁玩呢?"
舅妈听见外面金宝在笑,不知道谁来了,她怕金宝跑出去,就出来看看。
张小纯从门缝里看见舅妈出来,连忙伸出手指放在自己嘴上。"嘘!"她做着不让金宝声张的动作。然后,就地一个翻滚,一头扎进火麻地里去了。
"呃!糟糕!草帽掉在马路上了。"
舅妈出来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瞅见马路上的草帽,捡起来进了院子里,看着金宝问道:"金宝,你刚才跟谁玩呢?"
金宝看着舅妈,不吭声。
"是不是邻居家的,小雨子?"舅妈继续问道。
金宝,摇摇头,又点点头。
舅妈把草帽戴在金宝头上,笑眯眯的说:"金宝戴草帽真好看!"
然后进屋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