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的步子突然放缓下来,若有所思。
魏东扭身回头看去,奇怪地问:“怎么,落下什么东西没拿吗?”
许静摇摇头,略带踟躇地轻声问:“师傅,公司里传小道消息呢。是真的吗?”
“你自己都说了是‘小道消息’。”魏东楞了下,两手插进裤兜缓缓说。
“我是有点担心,毕竟我进公司时间不长……。”
“与其担心这个,不如你尽快让吴芳的事情落地。”魏东打断她说:“你手里握着大单的业绩,就算有什么动荡,没人能忽视你。”
“嗯,温蒂也是这么说。”
“对吧?所以别想那些没用的。既然不能保护全世界,那么先保护好你自己。”魏东指指许静。
他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若有所思地问:“这么说,你和温蒂聊过那些……传说中的‘消息’?”
“她只是……。”
许静吃了一惊,赶忙想解释两句,却见魏东摆摆手嘟囔着:“没什么,没什么。八卦么,女人的天性啊。
不过提起八卦,你对吴芳的了解好像不够全面啊。”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你对她家里了解多少?”
“这个……,很重要吗?”
“看来是不了解。”魏东说完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许静眼睛迅速睁大了,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用手按住砰砰跳的心口,说:“我、我还真不知道!”
“周助理告诉我的,保密哦!”魏东说完,带着得意的笑挥挥手走了。
“师傅,大陆百货那个陈列师,我要是找到了推荐报告提交是给温蒂吗?人家可是项目经理呵!”
许静忽然想起,急忙在后面喊。魏东依然没回头,右手拇指和食指围拢做了个ok的手势。
“好啊,那就这么办吧。”一件事了结许静心情却还未平复。她转身拿起包准备回家,却见有人从赛琳娜办公室走出来。
“咦,小何,你还没走?”她惊讶地问。
那人正是前些日子被赛英批评“没学会走就想跑了”的何助理,她英文名叫什么撒博瑞纳,好拗口,所以大家在公司基本都叫她小何,或者直呼其名何青青。
“嗯,刚办完手续。”何青青勉强一笑:“我离职了。”
“啊?为什么?”许静满脸可惜的表情,走过去拉住她的胳膊,这是她进公司以来遇到的第一个主动离职的同事。
“也没啥,就是不想再做基础工作了呗。”何青青说完,看看她,忽然愤愤地低声说:“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碰到个好师傅!你瞧我那位,”
她努努嘴:“都半年了还让我干这种低端活儿,整天不是敲字就是打电话。客户见不到,大单拿不着。
你们都能出去和人选面谈,偏我就不行,什么道理?说是我基础差,基本功要扎实些,都半年了还嫌不够!”
她忽然瞧瞧赛英办公室方向,然后轻声说:“告诉你,我去中原面试了,人家说只要我过去,不但加薪,而且可以立即做初级顾问bd客户。我继续留在这儿,那才是和自己过不去呢。”
“唉!”许静叹息:“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教了你半年,师徒一场好聚好散呗。不过,中原不是在西三环吗,难道你还得搬家?”
“这倒没啥,我有同学在那边,让我过去先合住她租的两居室。不过……,那姐们对猫有些过敏,正发愁上哪儿给它找个下家呢。”
“你可以给我呀!”许静眼睛一亮:“我小时候养过,可我妈怕猫,所以只好又送人了。现在我单身住,正好有个伴。”
何青青大喜,这下可以放心去西边就职了。两人于是约了周末青青搬家时许静过去和她交接团团和猫粮等用品,留好联系方式和地址这才分手。
这晚班加得,没想到额外收获了只猫咪!许静心情变好,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务。抓起手机看,已经晚上八点四十三分了。
三十分钟内下楼、去麦当劳买汉堡,再花三十分钟打车到吴芳家。天哪!这么一合计,许静没心思晃荡了,赶紧拿好包包和披肩离走人,办正经事要紧!
和许静分开,魏东直接去了孙瑶的办公室。
桌上的台灯亮着。孙瑶却坐在光纤昏暗处的沙发里,一手托在脑后正若有所思,见他进来也不动窝,只微笑了下。
“临危不惧,大将之风啊!”魏东赞叹道。
“呸!”孙瑶终于嗤笑出声,用下巴示意他坐下,说道:“我还以为,托尼回去安抚佳人,你小子满心思在朱莉那大单上,就剩下我一个忧国忧民的。”
“怎么会?”魏东摇头,回忆说:“当年我还是个穷小子,学文学的毕业后不知道该找什么工作却又不想饿肚子,机缘凑巧扎进人力这行里。
人保局开会的时候咱们偶然坐在一起,你不知怎的,就认定了我是个干猎头的材料。说服托尼挖我到智亚。亲自教我怎么挖人打cc,怎么谈客户,各种的面试技巧。
再往后教我怎么处理员工关系,提高团队业绩……。韩冬把董事会和合伙人会议都发动了,眼看着是想兴师问罪,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还能有心思去顾别的?”
“这么说你是比托尼有良心,这重色轻友的现在肯定在哄媳妇呢!”孙瑶叹口气把什么东西放在茶几上,魏东在侧面沙发坐下,这才发现她原来在喝啤酒。
“这就叫‘羁绊’啊!”魏东苦笑:“一旦有家就不能像以前那么潇洒,要顾忌的就多了。托尼这么顺利同意退下来,多少也和这个有关。”
他忽然身体前倾,很认真地问:“大姐,你为啥不给咱找个姐夫呀?”
孙瑶作势要抓起啤酒砸过去,却又颓丧地倒在沙发里,恨恨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总讲什么‘为了事业’,其实都是假的。就是逃避呗,逃避现实、逃避责任,逃避家庭可能带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