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精细人,虽然说笑着,可也隐隐约约感觉他娘表现得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高兴。他的心里,好像也明白那点缘由,就有一点异样的感觉,湿湿冷冷地从地底下顺着脚心往上爬。
再回到矿上三槐没在第一时间去找宝莲,他先到区里请了病假,再去医院办了住院手续、做了体检,等医生通知他明天上午9点做手术之后,他便离开医院到附近的小吃店吃了午饭。这之后,他才不慌不忙地去她家找她。她家里已经知道他俩在谈朋友,对他的来访基本上已经习以为常了。
一听说三槐要住院手术,可把宝莲吓死了,她疯了一样一把扯过他,把他从头到脚摸了个遍,又围着他左左右右看了一遍:没啥不正常啊?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回了一趟家,回来就要住医院做手术了?
看她急成那样,三槐笑了。他心里暖暖的,从家里带回来的那点不舒服霎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一把揽过她,笑着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她的脸腾地红了,推开他就走:在他面前,她尽量不跑,她要把她不美的地方藏起来不让他见。这也不是存心隐瞒,就是叫他看到的越少越好,这是她的小心思。
第二天,三槐一下了手术台被送回病房,就看到了那张美丽的笑脸和满满的一大锅鸡汤。
是的,是一大锅。这个痴情的姑娘不但把家里正下着蛋的母鸡杀了,还把整只鸡连着炖汤的锅都端来了!唉,这傻姑娘,难道在她眼里,自己馋得就像只猪吗?
他好笑地看看那锅汤,又看看她,心被甜蜜的满足弄得软软的:从今以后,除了亲亲的娘,他费三槐也是个有疼有热的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