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说不上师鉴到底有多忙!客栈里偶尔有什么事情了,他会当一会儿临时伙计;有买卖上门了,依旧让人家何柔占着位子、而他则会把客人给拉到一边,要么是就站在那里的给人家说道、要么就是和人家窝在墙角的嘀嘀咕咕。
有谁给他送东西,收东西的是何柔、可嘴里无尽感谢的却是他;继而,极其有可能的,他又会蹲一边去的和哪个闲人同当闲人。反正,总能让他当闲人的人,那是基本从不缺!
偶尔,若是这闲人碰巧了、还多了,那么这刘邦就和项羽打起来了!象棋一摆,那总会愁眉苦脸的‘刘邦’或‘项羽’,其身边总会从不缺比之他们更急的谋士。这个要将军、那个要走军,光这些‘良谋’眼里就是刀光剑影,还有唾沫星子满天飞。
除了最终‘哈哈’大笑声中棋局散场,这期间当然免不了师鉴总会离场!而这离场,要么是他忽而突溜溜的跑到人家何柔身边问一问人家饿不饿、渴不渴之类的关切话语外,除了招呼买卖、或招呼什么人之外,他也不少会暂离的去帮一下街上的哪位大婶。
不过,每在他这样的离开之时,他都会强征人家‘刘项’的两位‘士卒’、继而安排在何柔的身边。当然,若是其他需要暂离的时候,他亦是如此!而每到这时,那两位卫士总是两手空空、而那身当‘主帅’的何柔手边总不离那把刺眼的剑。
每天出来之后,师鉴其实根本就是个闲人,可实际是他非常非常的忙!他总是那么的匆匆惶惶、总是在赶场,总是让那何柔能看到他、然而身边总没有他的身影。
而虽说回去时亦如来时一样,他们显得很是悠闲,可回去之后、师鉴的忙,又让那何柔根本就是身边有他的身影、可她就是跟不上人家师鉴步伐。这时候,显得匆匆而惶惶的,又岂止是师鉴一人?
可若是逢上了下雨天什么的,他们闲吗?或许吧,反正他们家里的一众家雀,是非常非常的忙!当然,可能总是忙不过来的它们,其实也是在忙着不知怎么编排师鉴呢——因为它们定然会觉得这个家里就师鉴这个混蛋最最的可恶。
实在是难忍因为察觉出人家因脚难受,而让自己的心里也跟着憋闷的难受,总想让人家尽可能再轻松一些的师鉴,不知从何时开始、每在家之时,他都是想着尽可能的把家里的事情完成在何柔之前!
于是,这就会出现一个很明显的现象!如果把处理家务什么活计比作是赛跑,那么现在的师鉴已经是又跑到了最前、已是绝对意义上的一马当先:但凡是有什么需要去干、或是将需要去干,那师鉴都会抢在何柔去忙之前,先动手的把活儿干完。
而为了让自己的目的尽可能的实现,师鉴也会奇招频出!比如他把见缝插针的手段,使得就极其的纯熟:每当何柔在厨房看火时,他会趁着这点时间去把什么给干了;当何柔在给院里的菜浇水时,他会抽空去把什么给干完;当人家何柔洗衣时,提水什么的活儿之外、他也不可能放过这期间的空闲……
即使是有时候实在是避不开,但在何柔插手什么活儿当中时,他也会刻意的支开人家:比如他好像突然听到院门响、让人家去看一看,亦或是让人家去拿一下抹布等的此类连风都能吹起来的东西。
一朵彩云飘入梦,
恰似流转又春中。
景情花驱青逐影,
生机摇曳拟兴风。
师鉴总是千方百计的试图不让人家何柔插手家里的家务活儿,这是为了何柔不假、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图一个自己心理上的轻松!而可以说无巨细的关怀关照人家,也只是他寄希望于自己心里能更畅快一点。
何柔怎么说也是一个读书识字之人,况且她的见识也不是如一般小家小户里的丫头一般,总好似是师鉴不让她帮忙的情况,确实的是因何、她能不知?但是,生活在这个家里,她能真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吗?
所以,家里还是那个情景,总好像是她在无言的催着、逼着、赶着师鉴去忙什么一样!无论是家里、家外,他们两个的身影总是形影不离、就好似是人家何柔总是在盯着他一般,而师鉴总显得有那么一些仓惶的意味。
这个家里的情况,就好似是经过了一个四季的轮回!由先前师鉴摆摊之时的家里冷清,而今又忽而变作了是明媚春光照耀下的生机勃勃之景。
他们两个不在家里时,整个家里都彷如是春色里的新意,却只有那欢快的鸟儿在‘青红丛’飞舞;而一旦他们回到家里时,整个家里就像是被春风忽而给唤醒一般的、忽而把沉闷了一个冬天的生机,都突然的齐齐爆发了出来。
当然了,也因为忽然多了的灵动身影,也总是惹得那些欢快的鸟儿忍不住的侧目;偶尔也总会惹得它们那小暴脾气爆棚!总似欲争回或证明自己才是天地的主角。倒是,为这风情无限的春色里,多添了好多的生动灵性。
何柔似月、似水、似云,也确是花,在师鉴的心目中可能她更似天地间唯一的最美奇葩!但随着和师鉴的相处时日增多,或许在何柔的心里师鉴也是很美很美的:故而,越来越多的,她开始暴露出更多的她自己。
她的话依旧不多,但师鉴犹觉得她似担心话多出错。但无论如何,对于何柔开始简单开口的情形,师鉴心里也是欣慰良多。
她的脸上也渐渐的出现了一些其他的神色,比如多了一点偶尔会露出来的、犹如风吹清波而涟漪微动的笑容,亦或是水未动、而月在其中泛波的灵活。当然,更少不了的还是那种彷如戴露娇花一般的、柔弱凄楚中又带着说不出来的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