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鉴这是打算继续把自己放逐于大众当中!毕竟,人家何柔总是要走的,而他也有着属于他的生活,他的生活怎么看也不在人家何柔的身边。
然而,真的是这样的吗?可以肯定的是,这欲去开始摆摊儿一事,也同样是绝对的不那么单纯!看上去好似完全是为了他自己,可其实仍旧是为了人家何柔。
意识到自己疑似深陷,这只能证明他已然深陷:已经深陷的他、但凡是考虑任何的事情,这其中又怎么可能没有让他深陷之人的因素?给自己一个如是的理由,却根本上还是希望能让人家何柔更轻松一些。——他的人,还没有本能意识的强大!
这个家,是没法呆了!在家里,不知怎么的忽然好像是变成了他总跟着人家何柔的屁股后边、倒好像他是人家的一个贴身仆人;在家里,什么事情都被人家何柔给干了,他连一个能正经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也只能是一味的净说些不相干的东西,倒好似他是在讨好人家的献媚。
总感觉家里有人家一个何柔操持就绰绰有余,自己实在是碍事、多余、太占地方的师鉴,终于是忍无可忍、兼且在人家一直默默无言的冷暴力当中:就如正常家里太没用的男人一般的,他近似于极其羞愤当中开始耍脾气——他离家了!
离家之时,当然有人家应他的话、而需要在家守着的何柔之相送!就在人家何柔默默的望着他,就在人家那种楚楚的眼光差点化成万般丝绦、进而缠住他,就在人家心里好似是有无尽的话想说、可最终也只能是用自己的更柔弱以及更如水柔来显现时:那师鉴,也只是回头挥了一下手,继而大步流星、兼且附带一定脱兔意味的仓惶而走。
师鉴走的是毫不迟疑,那何柔好像是总欲挽留,可……唉!那师鉴好像是有风相送,亦就如风一般的……嗯,还有比之更无情的东西——就是此际那忽而群起雀跃的一家麻雀老小!师鉴,其实也是在人家一众麻雀的奔走相告当中,走的。
可能也是因为这群小东西的太无情,而惹得其后的何柔难忍自己的愤懑!故而,在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情形当中,不欲与这群看着可爱、实则坏蛋的家伙为伍的何柔,一脸‘愤愤’的收拾了一下行装、她也仓惶的出走了。
金童玉女伴,
疑菩萨下凡。
悲悯世间苦,
渡人笑彼岸。
——当何柔也现身街头而出现在师鉴的身边时,那见到何柔的师鉴倒也只是愣了一下,继而也就一脸无所谓的不当一回事了。可是,突然看到师鉴身边多了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时,但凡是街上路过他们摊位的行人,无不把目光投向了他们!
那种目光中,不知怎么的,似乎总包含着一种疑惑、或期待的眼神,似他们在望着师鉴二人时、更是在期待什么人的降临。这,就有点让师鉴摸不着头脑的、有点拘谨拘束的,不知该怎么好了!于是,那有点傻大憨的师鉴,又开始不务正业了。
按规矩说,道袍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穿的,但此时却是在寻来的何柔身上穿着。在自己家、反正也没人看见,在不得已之下暂时用一用倒也不妨碍什么;可是现身于世人面前时、这疑似冒充人家道家之人的行为,那基本和犯了死罪也没什么区别。
按规矩说,兵器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私藏、或使用的:若是在自己家,根本就没人知道、那还则罢了;然而若是现在大众眼中,这基本就和举兵造反沾边了。当然,现在不光是师鉴早早就用上了长枪,且当前的何柔怀里还抱着师鉴放家里没带的长剑。
不过,这些个东西而今也早就没人计较的没人关注了,甚至可以说很多有钱人家里更是藏着好多真正能举兵的兵器!说到底,根子上还是法度混乱、时局太纷乱之故。况且,此际看到师鉴和何柔都掌握着兵器,但凡是见到的人都下意识的认为这是应该的、也是让他们非常放心的,他们甚至是还用他们展露出来的笑容以表达他们的认可。
按规矩说,何柔也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出现在街头的!但若是按理说,这无论怎么说、又都是顺理成章的。这其中,首先何柔身上的道袍、让人下意识的以为何柔其实是师鉴的师妹,一位道姑出现在街头、这有什么?道家之人,那全都是方外之人,不能用寻常世理来论的。
再则,师鉴的身份是道士、这不假,但基于对他的喜欢、大家还是更愿意接受他是‘黄家郎’的身份。对于一个已经还俗的人,兼且家里的情况众所周知的情况下,这身边忽而多了一个小姑娘、这意味着什么?
本能的,大家心里都想着何柔其实是师鉴的小媳妇儿——颇有童养媳的意味——师鉴这可能是禁不住心里的欢喜,而带媳妇儿出来让大家认识一下的!当然,也可能是其,故意带出来显摆的。而从继之而来的师鉴表现上,似乎大家的这种猜想更符合事实,因为那个没骨气的师鉴……
然而,不管事实如何、不管情况是个什么样子,但就从眼中所见到的情形,基于自己心里最大的期望和祈盼,为求最大化的好结果、极其类似于求神拜佛一般的心理之下!但凡是见到街头现身的师鉴及何柔,谁的心底深处其实都是企盼能有一位解救民众出苦海的对象即将降临——他们更愿意把师鉴与何柔当一对儿什么菩萨坐下的金童玉女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