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畔寂静了很久，只剩嘶鸣。教孩子，去虐杀生命？组织还是人吗？有点人样吗？这根本就是在培养恐怖分子！</p>
良久的沉默后，安室透轻叹，抬头看向羽田迟生。</p>
“老板，本来这件事我是打算之后再说的。但你既然能把莫兰交给我带，你肯定也是信任他的，对吧？如果我对这件事猜错了，那我自认倒霉，但绝不会坐以待毙。”</p>
“你想说什么？”</p>
“我想说，我是公安零组派到组织的卧底，你信吗？”</p>
对于坦白这件事，安室透思考再三后才下了决心。</p>
要分析与他相遇的羽田迟生有些复杂，这位古董店老板虽然为人有些恶趣味又喜欢拐弯抹角的损人，但善良与温柔是很难去造假的。</p>
无论是使用莫里亚蒂的身份去救被爆炸波及的小男孩，还是以羽田迟生的身份执意买下患病的小狗。甚至是对新入组织的少年的教导，也能看出三观在黑色地带里正常到离谱。</p>
也许，可以浅浅信任一下。</p>
见他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说着就让我今天昏这一次头，请别让我失望。</p>
羽田迟生失笑，“自然是信的。自打你头天来店里时，我们二人就有所察觉。本以为是警察，谁知是公安呢？”</p>
一旁的莫兰觉得自己吃到了惊天大瓜。</p>
要知道组织里对卧底和叛徒的重视程度可是很高的，除了一位之前代号为黑麦威士忌的FBI卧底成功逃回去，剩下被发现的没一个能有好下场。</p>
但转念一想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因为先生隶属组织才不顾一切跟来的罢了。心态放好，接着吃瓜。</p>
“您打算告诉组织吗？”</p>
“没必要。”</p>
那位先生什么都知道，告诉什么告诉。</p>
安室透松了口气，“我想向公安申请您和莫兰的保护计划，将你们的档案也加入卧底名单，这样到时候等组织覆灭，只要不太过分就不会被判刑。”</p>
他都想好该怎么和风间联系，又该怎么向上面反映这件事了。只要羽田迟生点头，以羽田家在政商界的名望和人脉，要批准并不难。只要......</p>
“抱歉，但这件事恕我拒绝。”</p>
嗯？</p>
安室透一愣，紫灰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p>
羽田迟生拿起柜台上的冰咖啡轻抿一口，“我这个人比较古板，还是坚信杀人该偿命的。”</p>
“那些人是组织要求你杀的，不是吗？你没有办法。”</p>
“我没上过什么专业的法律课程，不清楚什么量刑准则。但恶意杀人要偿命是我坚信的事情，是我的父母从小教导我的事情，哪怕这个国家并没有死刑。”</p>
那双血色的眼睛闪过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安室透虽然看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但这不妨碍他感慨头一次在羽田迟生眼睛里看到如此灵动的感情——这才是人的眼睛，那双冷漠瘆人的金色琥珀眼简直是非人的产物。</p>
他眉眼弯弯，“已知就是已知，没有什么可以更改。杀人了，做错了，就该付出代价。”</p>
“安室先生，我双脚都踩在泥里了，想干净的拔出来有些困难。”</p>
那双温柔的眼眸含笑望向坐在不远处的长发少年，在那双眼睛之下，看到的是这里最干净的灰色，“而这孩子和我不一样，你可以尝试询问他的意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