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褚策决定拒绝玄山宗的“合理”要求，他就只剩下一个结局。
屠之，灭族，尽诸其军。
轻飘飘的几句话，背后是怎样的血腥屠戮。李谨想象起来，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凡人与修行者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在玄山宗看来。世俗的战争，不过是过家家的游戏；世俗的战神，也只是只稍微有趣的蝼蚁。
一个时辰后。
李谨看到了太玄、天医、红鸾、绝匠等等天命，这些人的命运似乎好了不少，出了许多强大的修行者。
其中最厉害的一位，二十岁筑基入内门，五十多岁突破元婴境界，再过百年，飞升为仙，就连百目仙都自愧不如。
《天命集》的最后一页，百目仙写道：
“吾青年时曾有奇遇，误入无名仙府，得《望命术》传承。”
“此法玄妙无比，能察觉天命所在，观摩天命之人。虽无助于修行，却能交结贵人，知晓奇事，颇有趣味。”
“吾整理《望命术》。以古文刻于十二块石碑，分别交给世俗故友保管。”
“有缘人若能得此传承，飞升上界，可称吾之弟子，吾自当照拂。”
李谨很意外。
百目仙没把望命术留给玄山宗，反而将其分为十二处，交给自己的凡人朋友保管。这样的举动，也不知他是出于何等考虑。
不过这倒是回答了李谨之前的一个困惑：
竹州城王家的祖坟里，为何会埋着记录有《望命术》残卷的石碑？
因为王晟全的祖先，就是当年百目仙的故人之一。
“糟了。”
李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他过去也想过一个问题。
那位发布任务让自己去王家祖坟取石碑的长老，为何需要这块石碑？
他又是如何知道这块石碑存在的？
只有一个可能。
那位长老通过《天命集》或者其他什么百目仙的著作，得知了《望命术》的存在。他继续挖掘，找到了更多的线索，发现竹州城王家的祖先就是百目仙的朋友，进而确定一块石碑就在王家祖坟之中。
花这么多心血，他自然不会是闲的。
“那个长老正在搜集石碑，他想得到完整的《望命术》。”
李谨皱起了眉头。
如果那位长老学会了完整的望命术，
他就会发现，李谨是一位逆煞天命的持有者。
如果这位长老心思缜密，去外务阁问一问。
他就会知道，自己发布的任务，好巧，也是这个李谨完成的。
如果这位长老再多想一层，又去藏书楼问一问。
他就会发现，这个叫李谨的弟子，在上交石碑后，立刻去藏书楼借走了所有关于命术的书籍……
长老会怎么想？
又会怎么做呢？
找自己好好聊聊，心平气和地询问心中的不解？
还是直接把这个炼气一层的外门弟子囚禁起来，折磨拷问？
“该死。”
李谨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从藏书楼借这些书的举动，极有可能引起了一位长老的注意和怀疑。他的天命，灵根里的命气，甚至是模拟器的存在，都有可能因为这个错误而暴露。
巨大的阴云，再度笼罩在李谨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