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嘘~”他很快的吃完了,在作了感谢的样式后,还没有等女人叫住他,他把一把用旧了的纸币放在台上,走出了店门。过了一会,他又走了回来,问到女人的名字。
“我...我叫...”
“哎?~这个年代了,还有人用纸币的吗?”刚才那个嘀咕着揣测话语的男人又说了起来,算是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这时候,面馆老板也从布走了出来,他收起了褶皱的纸币,在山下田纮和女人之间感慨道:“好怀念的(生意)形式哟。”
女生沉默着,只能慢慢的,继续吃她点的豚骨面。
“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山下田纮又问到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相信这应该是认真的对待了,女人说:“藤井凪”
山下田纮说“我会经常来的,但不是...”
忽然,这时候,山下田纮电话刚好地响起来。他虽然已经接入了网络球的“印记”但依然有使用传统通讯的习惯,因为家里人也一直在用,而且他生活的区域,这样的普及程度也并没有说很高。
“嗨?快递吗?请等一下,我,我很快来...”
“田纮...母亲死了...”在电话的一边,是哥哥的拗哭
山下田纮挂断了电话,脸色铁青。
......
在晚上,他从单身公寓下的24小时便利店,靠窗台桌上醒来,此时已经接近了晚11点了,按这个时间,新干线都下了班了。工厂也(肯定)已经关门了。
他的旁边,放着许多空啤酒瓶。连同触觉出现的,还有他脚下的一个大包裹,因为他坐在高凳上一直来回摇着自己的腿;以及手旁的一个小包裹,因为只要他碰一下包裹,就有易拉罐掉地上的声音。
现在的他,不想去向与自己又略显不同的另一个“自己”对话,也由此,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回到家里,因为怕自己回家后倒头便睡。
“明天...要干事情了,我现在在干嘛?可恶!”
喝醉了,又把好像一整个下午连同傍晚这样度过了去...这会错失自己的安排的[计划]。
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还睡了挺久...晚上,想睡也睡不着了。
“8月8日,他会出现。我...可以不睡的”山下田纮想到这儿,拿起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啤酒罐,开始是以为还有酒,轻轻的按住它,然后发现已经是空掉的了。只见他用手捏爆了这个易拉罐,放在了包裹的旁边,径直走去了背后的冰柜,又拿了几瓶、几罐装的啤酒。
在岗上的店员看见他喝醉的样子,本来想拒绝结账,让他离开,毕竟吐了可不好。不过一旁正要准备交班的店长看见了,示意店员说,没有关系。还说:
“现在谁没有点压力呢?不过,还是早些回家吧!”
山下田纮看着眼熟的店长,点点头,然后拿起了一袋子,踉跄走到了桌边,放了刚刚买的瓶罐在上面,坐上去后,手微微的打开,包裹碰到。又是一声清脆的易拉罐声
“哐当!”
“这样真的没事吗?”那个店员小声的询问(请教)店长
“他我见过,虽然是年轻人,但是是传统的男人酒量!”店长点点头,示意店员可以不用管这件事。见她还带有疑惑,店长跟她说:“以后遇见了这样的人,可以赶走,今天就算了。我也在,不会有事。”
山下田纮透过车窗看着窗外,偶有几人经过,车辆的前照射灯一闪而过,这样的景象很少见到,但现在出现的、选择的很及时。他难以忍受自己实际的懦弱,与其在房间里悲伤,用显性的方式,也还是会好受一些的。从[八年战争]时期到现在,他的人生就好像蒙上了灰尘,和不可见不可触摸的罩子,在战场里,有学者的说他这样的人会更适合“战争”但事实是,在现代战争的面前,有心理缺陷的人无法冲锋陷阵,浴血奋斗,甚至可能没有能力目睹物理意义上的“别离”...
......
他又想起自己的[对马战役]时的表现,当时他已经杀红了血,与彼时的朝鲜人民军的士兵战斗...
但是,那样的战争感受,不是所谓的那么精彩的。就像憋了一口气,在水里面潜水。
一旦氧气耗尽,在水中淹没,会不知所措。他被打倒后,就是伴随巨大的轰鸣。几乎一瞬间,他的耳朵就灌满了可能是血的液体,或是别的什么,总之他有一边永远的听不见任何声音。而在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前一秒还在跟他战斗的对方士兵忽然也倒在了他身上,以死亡的气息掩盖了他的微弱生气,可能,这不止是自己目睹他人的“别离”更是,对自己的“送别”
“不义”的战争不仅发生在肉眼可见的暴力里,更藏在胸怀宽广或狭窄都皆有之的人类心中。就像所谓历史只是为了战争...是为了要发动战争,才需要有历史。为了找出(与他们)不一样的地方,也为了找一个不得不和他们作战的理由。
[一切由心造。]
...他想着想着,又想到了日前,还在跟自己讨要生活费的母亲,他的母亲在记忆里是坚强、持家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东西能对她带来这样的影响...现在他唯一的亲人只有哥哥了,但哥哥又能好到哪里去...因为意外,在一个月前双眼失明。打他的电话时,拗哭的确实是孩子一样。
这时候,山下田纮忽然想起了在战后复原时,给他确诊创伤后应激障碍的那个医生说的话
他说:
“战争结束了,但你的战争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