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真实的痛觉,让季陵沅难以忍受,在床上,他忽而微微蜷缩像反曲弓蓄力,忽而卖力的蹬脚像反抗着束缚他的“他者”...用自身重力?想压迫住发痛的部位?攞住季陵沅的阳光也随着走动,在他卖力的转过身后,意识堪堪回应,才明白又是幻痛。
[病又发作了?]
转过身后,侧着身体的季陵沅一边手受关节连带着的肌肉,被牵引着搁在床的边缘。手臂受到压迫渐渐麻木,手掌悬空手指不时的弹起。因为被压住的手在左侧,近心房,便像闷口气一样,呼吸变的不均匀。
过了一会,随着一声“滴!”的清脆机械声,季陵沅感受到了心跳忽然乱了节奏,鼻腔还闻进了难以置信的新鲜食物味道——是妈妈的拿手菜“粉蒸肉”的香味。
[妈妈...]
[是妈妈么?]
季陵沅眼眸微阖,扯着干涩喉咙问着,为了得到答案,甚至双手都解放了,挥舞着对空气摆弄兴奋的心情,随后又复归原处,问道:“你做好饭了,是吗?”
[...好像,真的有一个女人出现在了我面前,熟悉的姿态,不必怀疑,是我的妈妈。她对我点了点头。并且指着窗户说道:[“天亮了,太阳晒屁股了。快起来吧。”]
眼睛再睁的清楚些,季陵沅看着一缕暖光落在了手上,他下意识的想抓住,麻木的手反馈了酸痛他才恢复了平躺的姿势,此时,他才真的醒了。
“又做梦了吗?”醒来后,季陵沅平静的再躺了一会,看着房间最远的夹角处,空调已经待机,又往窗户看去,阳光已经没有再驻留屋内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敲打着窗,甚至留下不近看,难觉察的痕迹。像是在告知,从未有什么阳光来过。
[还...带有幻觉的?]
季陵沅仔细嗅了嗅,发现根本没有什么肉的味道。
“还多了幻嗅。”他想到这儿,很快的从床上起来,坐在边上捣鼓着麻溜的穿好了衣服,顺手拿起手机,手机上显示时间为13点24分。想起前面的梦,怪异的感觉(感知),又想到自己需要随时上报自己的问题,顿时感觉心情莫名的烦躁。
看着面前的落地窗,因为窗帘布的两边都被他用线束到了一起,因此的卧室还是昏暗着的。他循着楼梯,轻车熟路的跳了下去,然后上到平台处将窗帘布结绳,一把拉开。
光顿时拂面,刚醒来的倦意又借着阳光消散些,尽管看见雨点敲打着玻璃,知道这不过是正常的光线。
因为玻璃的材料太好,屋内的季陵沅听不见雨的声音。只知道,今天也是一个雨天。在窗边待了一会儿,他还是将手机拿出了
[8613...60...145]手机拨出了一通通讯编号——
“请等待,正在建立端末链接”
在网络球确定为白名单人员后,手机响起了对方设置的号述,并且释放出全息投影:
“端链接语言...末链接语言...识别为[中文]...(aspell)对造物的苦思冥想,不应是稍纵即逝的好奇,而是向永生持恒者的升华。...”
全息屏幕隐约显现出了对方的形象。是一位双眼空洞,白头束发的眼镜老人。
“通讯成功!”全息投影显现出字幕。
对方接通后,前一秒还空洞的双眼眶,现在则像早没了生机的死鱼塘贯通新的水源通道般,浸入了一副分子样眼珠,透亮饱满。接着散发出略微的白光,并逐步的同步出仿佛统一了灵魂的眼眸。
这是一具义眼。基于网络球而复明的“眼睛”。
看着眼前由全息屏幕显现的坐在办公椅上的老人,季陵沅说:“冯·达林医生,打扰了。我是季陵沅,身份编号500...200...5641x。观察期还有五天就结束了,也就是原本应该下周二再联系您。是这样,我今天起床后,又感觉到了些精神上的不适,想知道我能不能在今天跟您聊一次?”
冯·达林医生,精神分析师,单位亚美联邦-医疗卫生与健康系统-114研究所。对外,他常接手罹患精神疾病的犯人出狱后的半年观察期诊疗,身份是政府的聘请医师;季陵沅,便是他在当下还经手的咨询/治疗对象。
“噢,季先生。你如果需要时间聊聊...我看了,今天下午是方便的。15时”
“好的,谢谢,达林医生”
“期待见面。”全息投影结束了,半人大小的影像随之消失。
季陵沅也挂断电话,很快的,接着拨通了另一个通讯编码[8615...60...245]
这是他进入观察期,住进这个公寓后,常吃的一家中餐[一鸣面馆]的电话。因观察期权限问题,季陵沅无法出公寓半步,因此吃饭方面,一直都是外卖度日。
[一份酸汤牛肉面,一份酸汤酥肉]
是老两样。
[忽然,想加餐了。]
季陵沅的肚子叫着,他忽然又嗅到了那道菜的味道。
[一份(大)酸汤牛肉面,一份(小)酸汤酥肉,一份(小)粉蒸肉]
“核验账单?是否准确?”网络球还没重复完术语,季陵沅便结款了。
“一共肆拾贰元”
......“结账成功,预计...14时06分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