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武军节度使王处存,更是不顾天黑,乘夜率五千精锐步卒入城。
他们这么焦急为了什么?为了收复长安吗?
是也不是!
收复长安当然有功,可赏赐又能有多少?
何不如自取?
此时的长安就如同被剥了外壳的鸡蛋,里面的蛋黄还不是予取予求?
“抢!放开了抢!金银财宝,女人玩物爷爷都要!
对了,还有匠人,别都杀了,爷爷还要留着他们去和机关都换取军械呢!”
程宗楚放声大笑,也不知麾下军士听没听清他在讲些什么,反正就是三五成群,破门就抢,一时间长安火光冲天,比黄巢的大军入城还要热闹。
唐弘夫也在加派人手劫掠,还派快马去自己的大营内拉人。
王处存担心误伤友军,遂命令自己的部下头上系白缯为号,免得争抢伤了和气。
长安的百姓本以为送走了巢贼,没想到迎进来的却是官贼,他们比巢贼更凶狠,连锅碗瓢盆都不落下,统统打包带走。
此时在营内的林殊也登上巢车望向长安。
程宗楚连夜兴兵,唐弘夫派军士赶着大车往长安,甚至还派人来寻他借车,这中间发生了何事,他不用猜也想得明白。
“郑相怎么说?”
张三从郑畋那里回来,脸上带着不甘之色。
“郑相让我们不要掺和,说是人心难测,若是出兵阻止,恐友军暴起,不顾情分,连我们一块杀了。”
林殊从巢车上下来,走到张三身边,盯着他的眼睛道:“这时候那些人还算得上友军吗?
他们与巢贼何异?
我知郑相不希望打破好不容易弄起来的联盟,可这些人做的太不像话了!
长安往后还要不要住人?任他们这般劫掠杀戮,我们就这么看着?
收复一个无人的长安,有何用?
来人,击鼓聚将,兵发长安!”
“喏!”
“军使有令,兵发长安!”
“军使有令,兵发长安!”
机关都战兵乘上奔突蛮牛,或是驱使搏命獒,用马车拉着四手佛陀和鸦羽连珠,手里捧着刀剑或是连珠弩,朝长安进发。
“我们是来拯救长安的,不是来造杀戮的!
你们扪心自问,我这个军使给你们的待遇丰厚不丰厚?
谁要是拿着老子的钱还敢违背军律,老子亲手捏碎他的脑袋!”
骑在马上,林殊感觉胸腔里好像憋着一团火。
“长安是所有唐人的长安,不是一家一姓的长安,更不是任尔等欺凌的长安!”
“传本军使军令,敢阻碍我机关都进城者,格杀勿论!
纵火行凶者,格杀勿论!
劫掠百姓,哄抢金银者,格杀勿论!”
“杀杀杀!”
机关都的战兵杀气腾腾地喊道。
机关都军士从通化门入,直奔皇城。
沿途没有看到有任何一方的军士守城,反而看到满大街追赶女子,抢夺财物的乱军。
“都杀了?”
张三有些摸不准。
“杀!”
林殊不带感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