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萧睿欲赴长安,再三请往,刘备只是不允。二人争执间,有人来报:
“简雍于平原至此,前来拜见。”
刘备大喜道:“此非天意乎!宪和能言善辩,定可说得天子东归。”
遂请简雍入内,告知谋划长安一事。简雍思虑半晌,道:
“若暗入长安,恐难见天子。可以贡献之名前往,明为朝拜,暗通天子,则大事可成矣!”
刘备、萧睿二人大喜称善。遂以简雍为贡使,多备金银礼器,令魏延领一千兵马相护,择日前往长安朝贡。
甄城,环采阁。
“啪~”
一白玉酒盏掷于地上,碎玉四溅。
“汝为何来此?”
曹操须发皆张,怒喝一声,将手中酒盏摔碎。屋内一干歌妓惶恐不安,俱跪伏于地,不敢言语。
“父亲息怒,只因祖父病重,儿心焦如焚,恐旁人不知轻重,故亲来传信。”
一玄衣青年,眉间颇有英武之气,见曹操发怒,也不惊慌,躬身回话。却正是曹操长子曹昂。
曹操环顾四周,令人遣散歌妓,方压低声音道:
“竖子不知死耶?趁无人知晓,留一仆从在此,汝可速回。”
曹昂直起身形,仍是面色淡然。
“儿若不亲至,父亲怎能脱身?”
曹操一愣,随即问道:
“可是程仲德令汝前来?”
“非也,儿恐刘备不放父亲归去,故求程公,亲来传信。”
曹操目视曹昂良久,又问道:
“汝可知为父此去,不久当与刘备为敌。对阵之时,彼以汝为质,当如何?”
曹昂慨然应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乞可因质而改。
若果有此时,父可使弓手射之,与敌并击,无须顾儿。此法亦可为万世法也。”
曹操默然良久,方缓声说道:
“若为父得脱,子脩可寻机出逃,吾自会遣人接应,料想刘备于汝不会过于防范。”
曹昂却摆手笑道:
“若父亲方走,儿便出逃,恐坏父亲大计。儿于此处尚可轻慢其心,父亲切勿以儿为念。”
曹操闻言,仰天长叹:
“真吾儿也!”
遂不再多言,携曹昂去见刘备。只言曹嵩染病,请放回陈留探望,不日便回。留长子在此,学习政务,望皇叔多加教导。
刘备思虑一番,便放曹操归去。曹操弃却随从,只带许褚,二人片刻也未耽搁,急出甄城,往陈留而去。
萧睿闻知此事,慌忙来见刘备,私谓曰:
“主公何故放曹操离去?”
刘备言道:“曹操之父病重,若不放归,有违孝道。且其留子在此,待其父痊愈,当复归也。”
萧睿顿足急道:“此放龙入海,纵虎归山也。曹操胸怀天下,又何惜一子。
可速遣人追回,若有不从,可于路杀之,以绝后患。”
刘备闻言,略有悔意,思虑再三,叹道:
“父病而阻子归,乃不仁也。前放其归,后便遣兵追杀,乃不义也。此非吾能所为。”
萧睿无奈,嗟呀不已,深悔未能设法尽早除去曹操。
又说吕布那日收心陈宫,领万余残兵,投奔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