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给你。”路明非把面包递到后座。
绘梨衣带着手套地手指有些粗大,撕了两次都没撕开包装。
“我帮你。”路明非撕开袋子,“你这两天怎么一直戴着手套?连睡觉都不摘下来。”
绘梨衣拿着面包的手一僵,低下头没有回答。
“人家冷了呗,问那么多干什么。”老唐边开车边吃面包,“我们快到了。”
“真疯狂,我们居然真的在这种大雪天开了这么多天的车。”路明非看着地图上他们经过的路程感慨道。
“是啊,感觉是我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一段路,和好兄弟在大雪飘舞的季节里送一个女孩回家,说出来都感觉心潮澎湃。”
“不见得吧,你这人走南闯北到处去,总会有比这更精彩刺激的日子。”路明非突然坐正,“对了,你这不讲讲你的冒险故事,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揭棺而起的老粽子?”
“你搁着演电影呢?”
“那有没有遇到什么让你命悬一线的机关?讲讲呗?”
绘梨衣此时也从后座递出小本子,上面写着“想听”。
“大多是机关其实早都腐朽了,强弓劲弩也挡不住时间的冲刷。
探险最痛苦的其实是孤独,在墓室里,无边的黑暗包裹着你,黑暗中散发着足以把人溺死的孤独。”
“你都是单人行动吗?”
“当然不是,可孤独从来与人数无关。
走在我旁边的队友心里都有记挂的人,而在地上,也有记挂他们的人。
他们要是死了,会有人为他们哀悼,他们伤了,会有人为他们心痛。
只有我是一个人,我心里没人,没人心里有我。”
车内陷入沉默,窗口刮进的风都无法吹散压抑的气氛。
连音响都配合地忧伤着,沉闷悲伤的乐曲自其中缓缓流淌而出。
“感觉说的有点沉重了。”老唐拨动车载音响,“听点歌吧,明非你挑一首唱唱?”
路明非没有开嗓,他抬起头,直视着老唐,很郑重地说道:“我会记得你的,老唐,一定会。”
“绘梨衣也会记得。”绘梨衣的小本子也递到老唐面前。
“......滚滚滚,说那么抒情干锤子,咒我死是吧?”老唐开大车窗,让风吹过眼角。
“哎呦呵,不领情是吧,等你哪天挂了,我到你坟头去唱好日子。
来,音响开打,我现在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亡灵歌手。
今天是个好日子~~”
“停停停,我们到了。”
老旧的汽车刹了足足十米才停下来,好悬没掉进海里。
“绘梨衣,东西都带好了吧?”老唐问道。
绘梨衣拍拍身边的箱子,示意自己都准备好了。
“记者我们line号码的本子呢?要带好哦。”
绘梨衣挥了挥手上的小本子,小心翼翼地把本子装进口袋里,拉上拉链后还拍了拍,确认了不会调出来。
“那就行,我叫人去了。”
“路亚!路亚!人呢?”老唐扯开嗓子叫了两声,风从老唐背后刮来,将他的声音带到船上。
过了好一会,一个皮肤黝黑粗糙的渔夫从船里钻出来。
“怎么叫你不吱声啊?”
“风往海上吹的,我回了你没听见。”
“你这家伙肯定又睡觉去了,待会给我挑个好点的房间。”
“行。”
路亚领着老唐三人来到船前。
“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