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蹦蹦跳跳得小女孩如同万花丛中灵动,小女孩在满是鲜花的小院中起舞,美不胜收!
此间风情最是撩人,有蝴蝶在女孩身边轻舞,鸟雀叽叽喳喳叫着,那个比起六年前更加黝黑的汉子此刻手持草帽傻笑着,一旁齐半仙吃着西瓜不由赞叹!
“汐汐这孩子怕是不会比她娘亲长得差多少!”
小女孩雪白的肌肤,轻轻一笑引得汉子魂都勾走了,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六岁,六年辛酸倒也乐此不疲,当初汉子很不安,苏富贵也曾想过自己能否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后来小女孩很乖巧听话,最喜欢爹爹!
少女早慧近妖,因此也从未问出那句娘亲呢,别人家孩子都有,汉子又心疼又怜爱!
“我的女儿怎么就不是第一美人了!”
苏富贵自豪一笑,大头摇摇头!
“可是大哥哥说过,我长大才是第一美女,还让你儿子娶我的!”
苏富贵反手就是两巴掌将那个六年不见长高半分的小丫头打的哇哇直叫,随手拿出一张纸!
“我啥年代说过,说谎话都不脸红!娃娃亲没了,这是休书!”
毫不客气甩给了大头,然后还嫌弃的看了两眼!
“光吃饭不长个,还会做梦!”
……
与此同时,林子边泉水汪下有妇人锤衣,无大鱼,最大也才一尺长,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地方!
有小孩坐在大水汪旁边垂钓,水深三尺有余,石堆多是村民自发堆起来的,留下一道口美名其曰“余流”!
大水汪靠路边多石头堆砌,因此更多孩子喜欢在这边用点点丝线,油灯弯勾,过程也简单些,今日一如往常,有锤衣的怒斥钓鱼小童。
有小童脱裤子撒尿,就是一顿争吵,更有从水汪中掏一把沙子的,自然不能真的丢中,终究是洗衣怕骚!
在喋喋不休的争吵声中,有骂小孩子的,有大人小孩一起骂的,终归同往常一样,有的孩子故意到上游抓鱼,弄得底下洗衣妇人破口大骂,整个水汪浑浊不堪!
“哇,快看那是什么?”
有小童一指上游,只见一条金灿灿的大鲤鱼钻入水汪之中,之后孩子们如同疯了一般,包括那些洗衣妇人都不淡定了!
“锦鲤”一词在村中可有很大说法的,据说得锦鲤者福寿延绵,财源广进,于是那些人不管不顾准备竭泽而渔!
有家中拿来锄头和铁锹的,也有端来大木盆的,怕是已经将大锦鲤视做囊中之物了,不待水清,大水流出,村子里的人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奈何待到见底也不曾见那一条大锦鲤!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给不出个说法,最终找来了神棍齐半仙,经过一顿说辞,大抵是锦鲤降村子不亚于天降祥瑞,福泽一方,一顿忽悠下来,众人无不欢天喜地!
“老弟老弟,老哥带来了好东西。今晚就吃它吧!”
齐半仙背着大背篓来到苏富贵家中,苏富贵嘴角微抽!
“咱们吃的下,我女儿吃得了,嗓子里卡鱼刺你负责啊!”
齐半仙一拍脑袋!
“那有没有法子把鱼刺剃掉?”
汉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老者表示不信!
“没法子就是没法子,咱又不是老天爷,哪里就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
“这好东西。咱们也不能浪费掉啊,家里还有两条大鱼,比这好上不少,只能看不能吃呗!”
苏富贵笑了笑,一脸玩味,老者心道不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齐老哥,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有啥好东西还藏着掖着,这样吧,你吃了我这么些海味山珍,咱就要一条鱼如何?”
齐半仙当场拒绝道!
“那有的比?不可能!”
苏富贵没有说话,只是哼着小曲带女儿下地去了,不种田吃不到饭啊,何况还得分江博一半,苏汐汐倒是打抱不平过,说读书人的心都黑,苏富贵没说啥,毕竟当时处境,这笔买卖再怎么算都谈不上亏!
苏汐汐在田垄上抓蚂蚱,小虫子,头顶一个大大的草帽,汉子一锄头一锄头翻地,当然前两年苏富贵会特意关照老四家,等他家浇水就把水渠改到别家哪怕等到半夜,至于另一家也是仇怨颇多的,倒不是曾经和自己有多大仇怨!
那婆娘是个碎嘴子,整天说闺女早年白发,估摸着当初山中捡了个妖精回来,后来苏富贵大骂那妇人的男人没用,妖精都吸不干他苏富贵的血,那男人娶个肥婆娘怎么还把自己榨干了!
之后倒也不谈了,毕竟苏富贵凶名在外,当初就有不少小混混来揍汉子,还是从外地请来的人,后来苏富贵一人追着一群打,之后那群人再也没敢来,有人猜想过是陶粒找来的,也有人说是村头那家的妇人寻来的!
早年间给苏富贵介绍的衣服都能把门槛踏破,老实能干力气大,什么脏活累活都做的,什么因爱生恨感觉不靠谱也不能全盘否定!
拂晓时分,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扛着锄头的汉子哼着小曲往家里走去,路过村口,只见一老者面无人色,鼻息全无,直挺挺的躺在木板上,白布都不曾掩盖!
一旁漠不关心的少年和吃着糖葫芦的少女!
“你师父不是说天降祥瑞吗?燕阳,你老实说这是咋啦?”
村长段大富心乱如麻,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加上今天村中迎来锦鲤,莫不是算错了,那是一只妖!
“我师傅本来就没几天了,今天泄露天机,死了活该,早就让他别乱算卦!”
听到少年说话,众人缓了一口气心道还好,各种高义,义薄云天的词汇都安插在这个老神棍头上,好话多是说,还要厚葬齐老头,苏富贵嘴角微抽,死的好巧啊!
“人世如浮潮,有舟难渡啊,老头子没舟你就游过去吧!”
苏富贵一副痛彻心扉的哀嚎,却没有流下半滴眼泪,之后大步流星的回到家中考虑着要吃点啥庆祝庆祝。
小女孩一脸期待,嘴角些许晶莹,苏富贵不解!
“汐汐啊,难道齐爷爷死了,你就不伤心吗?”
小女孩认真回答道!
“爹爹,你不觉得齐爷爷好奇怪吗?有没有死谁晓得嘞,再说了除了爹爹,别人就都是别人!”
苏富贵笑的开怀,从厨房里拿出一条巨大的鱼,足足四五十斤,肥鱼剧烈的拍打着,直到汉子将鱼身体上每一根小刺剔除仍然活蹦乱跳!
苏富贵动作行云流水,待熬制半个时辰就能出锅了,然后抱着女儿在一旁讲故事,讲的是江湖侠客快意恩仇。
“白衣少年纵马狂奔,有数千精壮大汉拦路。少年仰天大笑,只道我为岳麓而生,自斩九刀留生机一线,不服战便是,单刀直入,杀得敌军胆寒,待到屠尽千人,肉血外翻,留一口气强撑……”
小女孩心神往之,一字一句听着,待到晚饭,苏汐汐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汉子温柔的目光都快溢出水来,从桌角提出一壶酒,酒封土尘未干,兀自拿出两个小杯子!
自己一杯,另一杯一坐,老人常来坐,汉子给身边那杯子倒满整整一杯,苏汐汐抬头看向爹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疼!
“爹爹是在想齐爷爷吗?”
苏汐汐期待着男人口中的答案!
“不是!”
汉子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顶,自顾自喝着闷酒,紧接着哄娃儿睡觉!
第二日清晨,汉子扛着锄头小心翼翼出门了,在后坡一块阴湿地大刀阔斧,再后来扛着那具有些恶臭的尸体扔了进去,没有棺木,只是埋进去,在上面种下一棵小槐树以及一棵小小红豆木!
“老树开花,怎知非福,诶呦,别是弄巧成拙了才好!”
汉子满意的拍了拍手,至于村里说什么厚葬,不过是各怀鬼胎,村里总共几十户人家,一人十文钱买不出个棺材,指着那俩混吃等死的,说不定就扔到水库里喂鱼,老头子不得感谢他,毕竟刨土也废了不少力气!
算算日子,女儿也要去学堂读书了,在此之前,汉子就拜托过江博先教着,对于小女孩的早慧和才智江博是极为推崇的,可惜律法在,女子无状元,不禁扼腕叹息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