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p>
“递进规则在很多地方都适用，包括家族内部，”维康尼亚继续解释，“比如说，迦法是长女，她是主母当然的继承人；而丽奥是次女……”</p>
“我明白了。”</p>
“卓尔有一句谚语：最小的女儿是最好的。兰尼斯特，你现在明白它的意思了吧，”维康尼亚微微有些叹息，“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主母待我还算宽容，这并非因为溺爱，而是因为我对她最不具备威胁。在卓尔的历史上，大多数主母都是被继任者谋杀，所以每一位主母都警惕着她的女儿们，排名越靠前的女儿越危险，而我幸好是最小地一个。”</p>
琼恩沉默了一会。轻轻摇晃着手中地水晶酒杯，暗紫sè的液体在其中dàng漾着，微微泛光。</p>
“长女在家族中地地位很高吧。”</p>
“自然，长女是主母的法定继承人，地位仅次于主母，在其他所有家族成员之上，包括武技长和首席巫师。”</p>
“继承人啊。”琼恩说，“不过根据我们人类社会的经验。这种位置可不好坐，尤其是在有一个强势而明智的君主的情况下。”</p>
“确实。”</p>
琼恩默默点头，他发现自己有些轻视迦法了。就此前地印象，他在心里基本把她判定为一个sè厉内荏、无谋冲动、不足为惧的存在。然而听维康尼亚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黑暗精灵是允许甚至鼓励内斗残杀地，下位者谋杀上位者以求晋级，这在人类世界是罪行。在卓尔世界却是天经地义。迦法作为长女，一方面必定受到菲尔伦主母的严密监视压制，一方面又有后面的妹妹们威胁，她能够一直稳坐这个位置，屹立不倒，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能力了。</p>
有这样能力的人，不应该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鲁莽冲动……当然，也可能她确实是无能之辈。菲尔伦主母扶植她保护她，作为压制其他女儿野心的道具；但更有可能的，是她在伪装，或者说是一种姿态。</p>
自己近来行事太过顺利，有些掉以轻心了啊。</p>
“这么说，丽奥作为次女。一直以来就是迦法地对手了……主母大人应该也非常乐意看到这种局面吧。”</p>
“那是自然，”维康尼亚说，“而现在这种平衡被你打破了。”</p>
“这我也没办法。”</p>
维康尼亚摇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反正点到为止，“这是你要的东西。”她说，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口袋来，递给琼恩，那里面鼓鼓囊囊，似乎装了某种粉末状物体。</p>
琼恩伸手接过。“多谢。”</p>
“有件事情我得事先提醒。”维康尼亚看着琼恩，“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但小心别弄出什么太大动静，免得触发了石之诅咒。”</p>
“我知道，”琼恩说，“这种愚蠢的事情我不会做。”</p>
“那你要这个做什么？”</p>
“自有用处。”琼恩说，避而不答。</p>
维康尼亚也没有再追问，她风姿绰约地站起身来，“再会了，祝你好运。”卓尔少女如是说，朝门外走去。</p>
“到现在为止，菲尔伦家族逃亡的人数是多少呢。”琼恩端坐不动，在背后问。</p>
“三十七个，”维康尼亚站定脚步，“但其中三十五个已经死了。”</p>
她沉吟片刻，回过头来，“我曾经追杀过三拨逃亡者，他们似乎都接到了什么指令，或者是得知什么消息似的，不约而同朝城市南方前进……我猜测是打算去兰莫雷斯区。”</p>
“兰莫雷斯区……”琼恩低声重复着，他知道那是瓜理德斯城的贫民区，居住着这个社会的最底层。</p>
“仅仅是猜测，或者说是直觉。”</p>
“听说女xìng的直觉一向准确。”</p>
维康尼亚笑了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p>
琼恩身体后靠，舒适地陷在皮制座椅中。上午面对一队蜥蜴骑兵，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洒脱如意，其实心中也紧张得一塌糊涂，须知这根本就是一场赌博，倘若成了一切都好说，倘若砸了，只怕连xìng命都要陪进去。总算是事先准备得当，临场应变得快，最终成功。回到住处后，整个人放松下来，只觉全身疲惫不堪，原本正准备休息片刻，维康尼亚却又敲门拜访。虽然对方应该没什么恶意，然而琼恩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对方可是活了上百岁地黑暗精灵。</p>
他正准备休息，轻轻的敲门声再度传来，“请进。”琼恩说，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拜访，难道是维康尼亚去而复返么。</p>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芙蕾狄。</p>
琼恩放松下来，“有事么，芙蕾狄，这么晚还不休息。”</p>
“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啊。”</p>
“嗯？”琼恩一怔，但他终究不是傻蛋，女孩子突然提起什么特殊日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纪念日，例如结婚纪念日、初次见面纪念日，另外一种就是生日。纪念日……似乎还没到，那应该是生日吧，算算时间差不多了……</p>
“差点忘了，今天是你生日啊。”</p>
“嗯，”芙蕾狄乖巧地走到他身前，蹲下来，仰视着他，“那我想要一件生日礼物，可不可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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