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来者不善啊。
等等···
好像我才是来者。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只是呆呆的站在那伸着脖子给人家砍吧?
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铁锈味,混含着翻新泥土的潮气,在这个异乡人的肺里恣意的闲逛着。准备找个机会,给这个稚嫩的陌生人来个上勾拳组合套餐。
腥热且潮湿。
但这股令人不适的气味很快便随着一阵微风消散。只剩下围绕在程序周围一圈的土壤,光秃而突兀的静置于草原之上。
像一片痢疾。
安详的待在这里,静待大自然的抚平。
或许只有当个把月后,这儿的杂草突兀的高于四周的时候。过往的人们才会发现,这些“富营养的坟头草”之下,曾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小故事。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想象将来会怎样的时候。
因为按照惯例,程序现在打了小的,那么马上会来个老的。
再再按照惯例,要么过会打老来老,要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立马脚底抹油开溜。
于是程序非常警觉的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只有细犬们在四周打着转企图从土渣里刨个老的来。
但并没有老的过来。
很尴尬,程序发现他刚刚用力过猛,直接将四位轻骑的不知名通讯设备以及他们的武器装备都碾成渣渣。这就导致了不会有什么突然振动的小盒子来提示下一步的剧情该如何发展,也不会有什么线索告诉他去哪找下一个npc。
很尴尬,但是不要紧。
“不是我的错,是他们太脆了!”
程序随便找了个借口安慰自己。
他本来以为会有个场外援助老大爷或者随身护法老爷爷什么的。从那块石头后面或者戒指里跳出来大喊:“竖子尔敢!”
旋即高举右掌,恍惚间有劈山裂石之光影从老者身后迸发,无数光点从空气中出现、汇聚,化作无人能挡的洪流,淹没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然而并没有。
但程序确实是被淹没了。
被尴尬淹没,不知所措。
不过很明显的是,继续这样尬下去吹风也不是个事。在这儿站着假装思考者也没什么人看,那么不如到前面去走走看,说不定还能蹭顿饭。
程序看着脚下曾经新鲜的土壤因为无法挽留水分向往微风的吸引而义无反顾的转移,颜色渐渐的变淡。
他若有所思,好像一个将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大话的哲人,站在原地细细的思索着。但很快,略微的饥饿以及对于自身厨艺的极度不自信驱散了这种不会有结果的理性思索。
他决定放弃思考种种可怕的可能性,去前方炊烟那里看看。
说不定能蹭顿饭呢。
“慢些走吧。”
程序紧了紧背包,再次支起精神力触手把自己吊起来,熟练的向前倒腾。
“路还长呢。”
其实这路也不长,望山才能跑死马,看见大烟柱就说明饭点不远了。
仅仅绕了一个来小时,程序便感觉到他已经很接近目的地了。
就在前面,隔着一小片林子。
而在那并不遥远的地方,烟柱的数量已经增加到了三根,距离的缩短使得它们看起来更加粗壮,但却晃动着在高空中被突如其来的阵风吹散了。
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程序回想起了他几天前的大学时代——那个不太美好但是已经确确实实的逝去了的一小段美好时光。
啊~多么美好啊~
那是一段充斥着便宜打印纸与简易胶装书的充实时光。程序还记得学校里打印店胶装机的刀一直不好用,切不上印儿导致胶装好的书老是掉页。平日里他往往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狗刨,从这本书这沓纸溺死,再到另一本另一沓再死一次。
也就只有在每学期的末尾,才会有那么一小段“自由”的时间。
程序还记得,回家的长途车是早上8点不准时发车。那时他最喜欢的事情便是订购一张考完试第二天的车票,然后在假期开始的第一天早晨,6点走出校门,花上一个半小时走上7、8公里。慢慢的,沐浴晨光,怀着欣赏风光的心情。
准备去另一本书里淹死。
也就只有那时,程序才能感觉到,他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