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剧烈颤抖着,缓缓唤出两个字,“妈妈,”
听到这两个字,顾斯年脸上的残存的得意也在顷刻间消失了,眼中泛出冷冷寒光,带着仇恨漠视的声音道:“认出是你妈的笔迹就好,好好看看这封信,看完了再决定你是不是要继续认贼作父。”
不用他说,何凡宇已经开始读这封信,每看一个字,他的脸色便要白上一分,到最后的落款从眼睛里掠过,他的脸已经毫无血色,泛黄的信纸从他指尖滑落,转了几个圈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击不住半点的波浪。
然…对于何凡宇而言。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大概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可笑,放在心里尊敬了二十年、感恩了二十年的人,竟然…是害死他父母的元凶。
何其讽刺。
他白着一张脸,忽而放声大笑,笑声凄厉悲绝,似是要穿透这层层叠叠的大厦高楼,直达天听,他看向顾斯年,眸子里再寻不到一丝温润的痕迹,短短的几分钟,他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说,“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话落,转身,离开。
利落果决,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目送他离开,顾斯年下意识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笑意未及散开,猛地就站起来冲到外面,俞浩远远守在楼道口,听到动静向他看过来。
“盯着他,不许他轻生,更不许他伤害苏凉。”顾斯年沉声吩咐。
俞浩略一沉思,立即追问,“伤害苏小姐的定义有多广?”
顾斯年粲然一笑,言简意赅道:“在身,一根头发都不能碰,在心,肝肠寸断亦可。”
温度适宜的秋天,俞浩生生打了个寒颤,抬臂抹去额前的冷汗,他默(www.19mh.com)默(www.19mh.com)点头,领了命令迅速退下了,不得不承认,他的老板的确手段过人。
对何凡宇如此,对苏凉更是如此。
殊不知身体伤的再重终究只是表面,然心理的伤害…不只需要时间来弥补,更能让他趁虚而入,一举拿下苏凉,就像他轻而易举的绝杀何凡宇一样。
苏定邦害死他的父母,他势要为父母报仇,至于苏凉…再爱也没有用了。
跟了顾斯年这么久,只有这一刻,俞浩觉得浑身发寒。
而顾斯年…
他双手抱臂静静的站着,一身的贵气浑然天成,仿佛是优雅无双的贵公子,然再看他的一双眸子,就像是漆黑的夜空,浓稠望不到底。
永远没有人能猜透他的想法。
只是在这一刻,他的眼睛里涌出一些光亮,像是那漆黑的夜空亮起的点点星芒,点缀了暗黑的夜空,而他,此时尚未知晓这些星芒的涵义。
他只是很兴奋,克制不住的兴奋。
苏凉,你终究逃不过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