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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计中计(2 / 2)

回来坐下后,见几个男人已有八分酒意,而面前的酒杯里尚有半杯白酒,桌子上已是杯盘狼藉,云蕾便说:“钱总,承您的热情,今天这顿饭吃得真是高兴,干了杯中酒,我们就结束,好吧?”

钱坤正有此意,于是顺水推舟笑道:“也好。完后我们去喝茶,晚上接着来。”干了那杯酒,就喊服务员买单,结果服务员告诉他,单已经被那位女士买过了。

钱坤一谔,才回过味来,心说怪不得饭桌上的云蕾是来者不拒,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钱坤暗想,一不不留心着了这个女人的道,莫非此行已成竹篮打水之势,莫非一定要角逐于拍卖场不成。

可是那里变数太大,即使最终能够通过竞价胜出,也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不行,既然来了,就得争取一下。

他打定了主意,向着云蕾笑道:“本来是我请,不成想被女士捷足先登,这样吧,赏个面子,明天中午我回请。”

云蕾笑道:“按说钱总有此美意,本该承情,奈何儿子一人在家,我们出门多日也不放心,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返程的机票。既是朋友,相聚的机会有的是,您说呢,钱总?”

按说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就该作罢。

然而钱坤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深知错过了今天,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遂笑道:“既然如此,今晚必须给我个机会,提前为两位女士和欧先生回程饯个行。可以吧,女士?”他说着话悄悄地捅了下雅量。

雅量没等云蕾开口,抢先说道:“钱总此来只是为了交个朋友,既然是朋友,见外可就不好了。”他这话明着替钱坤掩饰真相,暗地里则是挤兑欧亦然必须承这个请,否则不够朋友了。

欧亦然看了云蕾一眼,心知无法推脱,遂笑道:“那就叨饶了。”和钱坤、雅量一行握过手,道了再见,便和云蕾姐妹出来打车回宾馆休息。

回到客房后,欧亦然不禁笑道:“看不出啊,原来你撒谎就跟吐口水那么容易。”

云蕾迥然一叹:“那钱坤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看来今晚还得费点神应付呢?”

“依我看,他已经没有了那种得之而后快的底气了。”

”难说,生意人追求利润,心黑脸厚,为了达到目的,可能会不择手段。”

“唔,你怎么会有如此看法?”

“男人喝酒到了七八成的时候,大多本色毕露。可是我看那钱坤,神态间难掩鹰视狼顾之色,言谈之间头脑清晰条理分明,不像是饮了大半瓶白酒之人,城府之深令人难窥项背,着实是个不好应付之人。”

欧亦然一谔,不禁说道:“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一件事。钱坤中途出去接过一个电话,适逢我上洗手间,见钱坤是站在走廊的拐弯处。此刻想来,那个位置是最不易被人偷听到通话内容的。”

“他那么一个小心翼翼的人,处事应该很低调才对。然而此番不远千里巴巴的撵了来,其情可悯,其心显露无遗。”

“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可他明知此理,却为什么还是要急于得到这枚错币呢?”

“无非两个因素,一是存在着巨大的利润空间;二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商人追求利润无可厚非,至于是否怀有其他目的,眼前也只是推测,不妨且行且看,反正我这里已经签了委托合同,旦夕之间不是说转让就能拿出来转让的。”

“我们做的最到位的,莫过于早早的签了合同。这样既占据了主动,又避免了中途摇摆,或许还能够就此试探出钱坤最终的目的呢。”

“对,虚与委蛇是目前对付钱坤最好的办法。”

“只是让雅量为难了。”

“这没什么,俗话说兵贵神速,谁让钱坤晚到了一步呢。”

“嗯,这大概是天意吧。”

“如我所料不差,晚间钱坤必定摊牌。还得想个好的借口才行。”

“不用那么费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钱坤只要一提错币的事,你呢就唱红脸,我呢就唱白脸,总之就是一句话,合同已经签了,只能在拍卖会上凭实力说话。反正我们又不欠他什么。”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欧亦然调侃道。

云蕾看着云燕笑道:“听见了吧,卢廷这样夸你吗?”

云燕笑道:“想必大多数男人,都懂得怎样哄老婆的。”

位于香港中路丽景大酒店的客房里,钱坤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赶着去了洗手间解手。

多年在商海和酒场上冲杀驰骋,暴饮暴食,使他的前列腺大幅受损,每每调理的有点起色了,跟着就被接踵而来的连番应酬搞坏了。

近来,他每晚要起两到三次夜。他一直想找个机会避开尘世去疗养一段日子,奈何总是身不由己。

而自从发现这张错版币以来,更是让他煞费了不少脑筋。

当他从洗手间出来后,冲了一杯咖啡,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细酌慢饮,思考着晚间如何摊牌,才能让欧亦然撤销拍卖。

他假设了一下,并试图站在欧亦然的角度,想他为什么不直接转让,而是委托了拍卖公司。

无非是想取得最大的收益罢了。换个角度,若是自己拥有这样的错币,有多人看好并连续大幅抬高价格,定然也会选择走拍卖的程序。

那么,开个什么样的价位才能打动他呢?

五千万、八千万、一个亿……

他后悔中午没有问清拍卖公司给出的参考价,想及此,他打电话叫来了雅量,向他说明了情况,并要他问问欧亦然。

雅量立刻和欧亦然通了话,直截了当的说了想要的结果。挂了电话,就把参考价告诉给了钱坤。

钱坤心里也就有了底。此刻他明白,八千万是底线,搞不好就得奔着九位数去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让钱坤不安的另一个因素,是始终躲在暗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另一个买家,他想若是弄清楚他们到底是谁、有什么背景,就好办多了。

无论如何,晚间见面先出价六千万,探探欧亦然的口风。若他不松口,势必还得加价。钱不是问题,反正不是他出。

钱坤只是不想一下子出价太离谱,让欧亦然吃惊,认为奇货可居,那便越发不肯转让了。

仔细考虑了每一个细节后,当钱坤想起云蕾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拿起置于茶几上的墨西哥雪茄,点上一支。

问雅量是否来上一根,雅量摆摆手。钱坤吸着雪茄,在袅袅的淡蓝色烟雾中,他默默地想,若是再次被那个女人出其不意横插进来,只怕又要泡汤了。

钱坤彷徨不得其计,于是问雅量:“无论如何,待会见面时,也得争取一回,只是云蕾那个女人不太好对付,你有什么办法?”

雅量放下手中的茶杯,郑重其事说道:“其实作为中间人,本因不偏不倚。欧亦然既然委托了拍卖公司,无非是想充分体现错币的价值,那张错币卖谁也是卖,只要出价诱人,加上我的影响,我想他也得考虑一下。至于云蕾,女人也是人,贪财是人类的本性,你不妨出个令他们满意的价格,我在鼓动鼓动,还怕拿不下他们吗”

“你觉得六千万怎么样?”

“可以试试,不行再往上加,加到他们心动为止。”

“真是一张天价错币啊!”钱坤感叹道。

“哦对了,我挺好奇,你们为什么非要用如此的大价钱苦苦追逐一张错币呢?”

这正是钱坤的软肋,他其实最怕问这个。你想啊,一张看似普普通通的错币,却以不符合逻辑的天价买下,给谁也难以理解。

价格出奇的离谱,那其中必有离谱的原因。可是,你若是不说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只怕让雅量难以释怀。

可是真正的理由能是随便说的吗?

“这是商业秘密,天知地知我知啊。”钱坤狡猾的一笑,巧妙的回答令他愉快的喷出几个烟圈。

雅量也是商人,他明白,钱坤的圆滑词令和外交上的常用语‘无可奉告’如出一辙,让别人挑不出什么理来。

作为朋友,他深知钱坤的城府,惊讶他敛财的手段,佩服他为人处世的圆滑。

然而他也知道,城府太深让人总感到不好驾驭,容易产生敬畏和隔阂。

你看不透他的心,搞不懂他的思想,那么你又如何能够和他交心。

况且,凡事讲个缘字,仅仅迟了半天时间,就与当面交易擦肩而过。缘分可想而知。

此刻,硕大的平板电视里正在播放动物世界。

钱坤见雅量目光迷离,似在看着电视,又似在想着心事的样子,于是问道:“老弟,怎么不说话了?”

雅量笑道:”看来,做生意有时候也得讲究策略,学一点狼的捕猎技巧?”

“唔。”钱坤喷出一口烟,坐直了身子,开始将注意力放到电视上。

群狼正在合力围捕羚羊。它们分工明确,老弱病残专事迷惑引诱猎物使其放松警惕,而强壮的公狼从侧后悄悄地匍匐前行接近猎物,母狼和尚未成年的小狼则专事堵截合围工作。

卓越的战法,带来的是丰硕的成果,不久,一支壮健的羚羊就被扑倒在地。

“捕猎方面,狼是最聪明的,狮子也是群居,然而战法却比狼差了一大截。”钱坤吐着烟圈说。

“嗯,缺了引诱迷惑那一招。”

“对,这也是狼最高明的方面。

想当年,成吉思汗能够称雄大漠,也是学了狼的战术。”

“哦,看来你对此早有研究。”

“商场如战场,有时候,不得不采用或借鉴发扬点狼群战术;而有时候,却需要猛虎下山的气势。”

“唔,那么对于此次错币之战,你准备采取何种策略呢?”

“利诱。”

“若是利诱不成呢?”

“围堵。”

“怎么个围堵法?”

“一旦角逐于拍卖竞价程序,最好的办法是找出另一个买家,或利诱、或威逼使其离场。”钱坤莫测高深的笑道。

“这样一来,一切就是你说了算。”

“哈哈。”

“看来,你是必欲得之了。”

钱坤一凛,顿觉失言。他后悔为什么对雅量说这么多,让他一下子看穿了自己的心。真是应了那句话,言多必失呀!

钱坤讪讪一笑,补漏道:“老弟,我也是爱之切,情之切呀。喜欢上了一件玩意,恨不能立刻拥有。这种心情想必你能理解。”

他重重的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了出来,馥郁的烟雾慢慢遮蔽了他的脸容,看上去远山般地若隐若现,在此种作用下,他的表情略显狰狞。

雅量的心此刻则是忽冷忽热、忽上忽下。钱坤已经表现出了极强的占有欲望,甚至于会不择手段,令他顿感心寒。

他暗自揣度,欧亦然作为结识不久的新朋友,却仿佛有了几十年交情般地,话不多而投机,交不深却契合,每次晤面都如春风拂面般地清新净爽,怡然直入心扉。

他像是一股山间的泉水,甘甜清澈,叮咚奔放。

而眼前的这个人,则充满了市侩般的狡诈和商人的贪婪,并有着强烈的占有欲望。

如此,是否有必要告知或提醒一下欧亦然,并重新审视和调整自己的取向。

在不知不觉间,友情的天平逐渐向欧亦然倾斜。

钱坤抬腕看了下时间,说道:“老弟,该赴约了,你给欧亦然打个电话,我看就去味极鲜吧,那里都是现打捞的海味。鲍鱼海参是直接从大连空运过来的,储存不超过一天。”

爱尊客酒店里,欧亦然得云蕾指点,虽然身体有佯,喉咙不时作痛,却因为去掉了一桩心事,倒也颇觉轻松。

接到雅量的电话后,并无丝毫的犹豫,答应一小时内定到。

放下手机,就把情况说给了云蕾。后者听了,笑道:“这钱坤痴心却不细心,忘了你有炎症,吃不得海产品。也罢,去了后,你就借身体不舒服为由少动筷子,看我们姐妹俩怎样饕餮这顿盛宴。总之要把你的那份给吃回来才是。”

云燕这次跟来,就是为了吃到新鲜的海货,她在星级宾馆后厨工作,时常见大厨将活蹦乱跳的大虾残忍的扔进开水锅里煮一下捞出来就吃,并为此大呼过瘾却又意犹未尽的说,还是不够新鲜,若是刚从海里打上来,味道就更美了。

当她正在为欧亦然的身体状况而抱怨不能大饱口欲之际,却是柳暗花明,忽然间要去一流的海鲜大酒楼赴宴,顿时心花怒放。笑道:“姐夫,你真是没福气,来一次本岛,却不能享受美味,只与药片为伍,可惜。”

欧亦然打趣道:“你们姐妹俩可别贪口欲而撑破了肚皮。”

三个人说笑一阵,穿了外套,就出门乘了电梯下楼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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