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顿时巴结起了我,饭后送我回宿舍,还给我送了酒和面包等吃的,我不要他送,不要他的东西,我俩在楼口推来推去的,他就是不肯,硬揣到我怀里,并要求我选个时间,带他去宁县看儿子,我答应了。
第二天,我俩就到了长庆桥车站,等待通往宁县的公共车。由于车少,等了一个多小时车才来。上这辆车的人很多,赵元先跻上车,像我当年在火车上给我三大抢座位一样,给我抢了一个座位,霸占了起来,我上车后,他朝我招手:“过来过来。”我一过去,他就赶紧站起,让我坐下。
我心里想,按理说,你是我老师,我该给你让座,现在你倒是在我跟前卑躬屈膝的,何必呢?还不是你这个德行害了你。自然,在他没找到坐位之前,我是不会坐的。但我也没让他坐,宁愿让那个坐位空着。
到了宁县县城,公安局在一条坡上面。到了坡下面,我让他在这里等着,说我先去找我的亲戚。
其实,我压根儿没有什么亲戚在公安局。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忽悠赵元。在赵元上了钩的这一刻,我脑子就盘算好了,至大让他去一趟看守所。听说在看守所见人,随便花点钱就能见到。见一见儿子,问问情况,他也不亏。所以,为了别露马脚,我就让他在这里等等。
我在公安局的院子绕了一圈,然后出来说:“我亲戚不在,出差去了,但他给看守所人说好了,咱们去看守所。”然后,我让他买两条烟带上,赵元就赶紧买了两条。
我俩到了看守所,我让他在院子等等,说我去和人家先说一说。赵元信了,就在一边等。到了门卫室,我将两条烟给了执勤的干警,说:“我们要看一个人,只说几句话就走了,再没啥事。”
干警问:“看谁”
我就报出了赵元儿子的名字。那时候,看守所看犯人,不像现在这么严,除了重犯,一般作风问题的犯人,是可以见到的。得到批准后,我就把赵元叫了过来,进了看守所。那看守所是个土房子,矮院子,院子里是窑洞,窑洞上面有岗哨。门岗也是个土房子。我们进了门房后,执勤干警进去叫赵元的儿子去了。在这当中,我看见墙上写了一条羁押通知。通知上写道:
今有xxx人于x年x月x日在宁县境内的长庆桥镇江村山后一树丛中,将一名女青年奸污。现为了防止其脱逃、串联、自杀,给予羁押。
不一会儿,看守所人将赵元的儿子带出来了。儿子一见父亲,羞愧加内疚,痛苦地低下了头。赵元说道:“你看你这娃,急啥哩?我跟你妈正商量给你娶媳妇,你看这一急,弄下这事咋办呀?”
赵元的儿子知道自己犯了逆天大错,见到他父亲后,只是哭,口里不停地说他错了,让赵元找人活动活动,让他少受些罪,说他在这里面,一天也待不下去。儿子哭,我看见赵元也泪巴巴的,叮咛儿子多写检讨,多道歉,争取宽大处理。
可能是看见父子二人的眼泪,我心软了,在返回时,我帮赵元找了座位,然后是我站在他身边,一路回到了学校。
最后,听说他儿子还是被判了,判得比较重,可能是没有取得人家女孩的谅解。反正,这个事情发生后,早上五点把人抓了,八点多学校就派了专车,派了大夫和学生工作部的人把受害人送到西安火车站,然后由两个人亲自送回了云南。
现在,每当想起我对赵元的这个报复,心里就很内疚,觉得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个做法,实在太过分了,毕竟是老师啊,尊师如尊父。因此,多年后,我试图联系赵元老师,想给他点钱,弥补一下我当年的愚弄他的行为。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