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阵如同狗吠的低吼声唤醒,我摸着有些疼痛的头,迷迷糊糊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眼前哪是什么小狗,是地魁兽!
我又低头环视自己,已经赤条条地站在雨中,我又看见自己的身体了!
我努力回忆,我叫秦楠,而我的记忆中又若隐若现夹杂着一个浑身赤条条的古人,他的身躯和四肢被九条凌霄巨蟒编成的锁魂链缠住,沉在一处浑浊的幽冥深渊当中,头上悬着一柄紫色玄石锻造的日月冥镜,不断击出黑色的断魂闪电击打着他的胸口上的三瓣金花印记。一阵阵颤栗,将痛苦蔓延到全身。他紧咬牙关,努力而倔强地向上挣扎着抬头,再一点点,再一点点我就可以看到他的脸了!那就是当年的我吗,当年的上人吗?一阵眩晕,画面从我的脑海中消失。
我踉跄地退了两步,大脑一片空白。低头看到了自己胸口上赫然出现了三瓣金花!我用手摸着胸口的三瓣金花,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栗。从金花的一个花瓣处生出道道金丝,向张开的藤蔓一样开始在我身上蔓延。很快我的全身被一件金丝花袍覆盖。
地魁兽又对我吼了两声,转身往茅屋内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望着我吼两声,那是示意我跟着它进茅屋。
我跟着地魁兽望茅屋里走,将要进到屋内时,发现在茅屋外西南角躺着一个女人。地魁兽忽然冲到我面前挡住我,低吼着摇头望里让我进屋。
我蹚开地魁兽,大步奔到西南角。果然,躺在地上的是刚才的那个像花姐的女人。此时她双目紧闭,嘴角渗出两道深褐色的血痕,近乎赤体,只有披散的长发随着雨水黏在身上遮掩着雪白的身体。地魁兽挡住我,低吼,不让我靠近。
昏迷时发生了什么,我已不知,我在猜想是眼前这个女人与老者进行了一场恶斗,是为了救我出老者的身体。她是在牺牲自己保护我!
我决定救她!地魁兽猛得增长,变成一面墙堵住我,不让我靠近。我手一伸,一道金光拂过地魁兽,它无可奈何的缩到家犬般大小。我迈腿跨过它,来到花姐面前。她的胸口有一朵单瓣红花,格外夺目。我解开了上身的金丝花袍盖住她的身子。
当金丝花袍贴到花姐的身体时,她忽然颤栗一下了,被花袍覆盖的胸口上的单瓣红花开始发芽,向外仅仅缠住金丝花袍,而金丝花袍上的金丝忽然也开始生长,迎着红花伸出的细芽向里伸进并蔓延。在金丝花袍的催动下,花姐身上的红花开始编出片片红花甲,慢慢覆盖花姐的身体。
地魁兽又冲我低吼了两声,望着茅屋,让我赶快进去。而我也感觉到了一股阴森的气息越来越浓,已经将这里包围了。我望着地上还没有苏醒的花姐,决定留下来等她苏醒。我赤着上身伸手抚了抚地魁兽的头低声说道:“我现在还不能走!”
“嘿嘿嘿嘿!现在不走,只怕你想走也走不了了”。一个鬼里鬼气声音从不远处悠悠荡荡地飘了过来。
地魁兽猛得抖掉我的手,冲到院中央,身体迅速的膨胀,同时柔软的毛凝结成锥刺向外翻卷着。一阵狂笑夹着瓮声瓮气的语调,“留仙上人,金丝花袍想护你,你却不用,你去救人!好,好,好,我看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地魁兽仰头怒吼,在它的正面三十步开外,出现了一队阴森的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