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笼着我身形的三股烟越来越淡:“刘一手,你走火入魔了吧!”
“错了?”一口血从刘一手的口角渗出,“若你不是,那你为何要救我们呢?”
“我救你们?”我觉得有点可笑,“别吓唬我了,行不行?快把我弄醒!你以为我不知道,有些手段的算命先生遇到有钱的傻金主,会直接催眠要钱!可我一个穷光蛋,你怎么就对我下手了呢?”
“住口!花姐不会弄错的!”刘一手此时的脸开始慢慢扭曲,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压抑着难以平复的悲伤,接着仰头喷出的一口血在我面前化成了一道红色的幕布。
“你,自己看吧!”刘一手说着重重地咳了一声,抬手一挥,闭目不语了。
当血色的幕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悠悠荡荡的感觉到一阵眩晕,我想着如果是梦,我应该醒了才对。但是我没有醒。血幕上回放着的视频画面,让我觉得五雷轰顶万箭穿心。
画面是从我和马东锡刚到花姐的徽味土菜馆时开始的。开场没有变化,花姐在画面里显得更好看了,白白净净的,撩人心弦。
终于,画面中出现了昏迷的我,一个人留在二楼的小屋子里脱得精光,但接着画面就转到屋外。
楼下一瘦一胖两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好像目标很明确,径直上楼就往我昏迷着的那间屋里冲去。
门对着狭窄的过道,马东锡和花姐并排挡住了他们。四个人面对面对视着,显得有点堵。
马东锡望了花姐一眼,没有过多的交待,纵身往前一扑,一手一个搂住瘦子和胖子,顺着楼梯往下滚。三个人卡在了楼梯的半道上。
瘦子和胖子已经抽出利器,往马东锡的身上扎起来。马东锡死死压着两个人就是不松手,猛回头望着花姐大吼:“你快走!”
花姐望了马东锡一眼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马东锡死死地缠着倒地的两个人,一手一个搂着两人脖子,双腿像铁链一样绞着。最后,马东锡身体浑身是伤口,像是一个马蜂窝。画面过于残忍,过不了审,此处省去两千字。
马东锡最后一刻怒吼了一声,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双臂和脖子上青筋凸起,拼尽全力,瘦子和胖子的脖子发出两声咯嘣的清脆响声。
很快,马东锡的胳膊和双腿也瘫下来。
三具被血浸透的尸体堆在狭窄的楼梯半道上。
那天,这个场景并没有吓到我,我只是留意到马东锡最后喊出的一句话:“楠哥!靠你了!”这一句让我想哭!
人都是在生死前顿悟的,有人能为我舍命,我还有什么不能去做呢。
“人都为我而死了,我救了你们什么?”
刘一手睁开了眼:“有些事,你别问了。三界,五行,六道之中很多事不能说,也说不得。”
“你说你是鬼,我也是。鬼能做什么?”
刘一手猛地瞪大了眼:“当年你附在蒲松龄身上留下《聊斋志异》传世,不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此时此刻?”
“对!就是此时此刻!”
沉默。
死寂一样的沉默犹如世界尽头的诡异,似未起丝毫涟漪,却已是惊天骇浪。
“哦,刘一手,你做得对!哈哈哈哈!道场可妥?”
“已然布好!”
“好!哈哈哈哈!”我猛然又发出一阵震天的狂笑,“这里就是重启轮回,替鬼门冤魂逆天改命的道场!”
“遵上人谕!”刘一手起身,高声说道,“恭迎上人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