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明玉!”
“仲才哥哥...”明玉错愕地看着满脸焦急的仲才。
他也没比儒生的情况好到哪里去,精壮的上身满是大片的擦痕,头发更是凌乱不堪。
仲才仔细地快速扫视了一遍屋内,又满眼焦急地看向明玉:“你可有受伤?”
明玉飞快地摇了摇小脑袋。
仲才这才松了口气,大步迈向门外。
明玉见此双眼发光。
一个小小的身影见机跟在仲才身后,一溜烟儿似的偷跑出了院门。
才从废墟里挣扎爬起的儒生恰好瞧见这一幕,急得怒声大喊:“明玉!!给我回来!!”
已经跑出院门的明玉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先生,我去师傅那学木雕去!”
“你!”儒生气得俊脸通红,大袖一甩便要追上前去。
“老师,换身衣服再前去也不迟,再说方才一事来的蹊跷,不如仔细调察一番。”
“蹊跷个甚!愚笨!”
以他的性子没法穿着这身破烂衣衫跑去那瘸子木匠院里,大袖一甩回了里屋换衣,留仲才一人站在院里风中凌乱。
……
此时此刻,城内另一座小院里。
“老头儿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稀奇的后生。”
“古人埋花叹花,你倒好,埋刀叹刀哩。”
一位衣着朴素的老人正站在坐在木椅上的男子身后。
男子正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地上明显有过动土的痕迹。
见他不理,老人倒也不恼,熟练的进了里屋为自己沏了一壶茶,拎着个茶壶便往嘴里倒,几下入肚,神色颇为不满。
“这劳什子茶也是人能喝的?改天上老头的林子里随便摘点野草,都比这有味儿。”
“不喝便倒掉。”男子默默地回了一嘴。
老人听了咧嘴一笑,啪的一声将茶壶放在桌上,佯怒道:“喝你木匠瘸子两口茶怎么了,你屋里那一堆树子都是老头林子里砍的,小气!”
木匠抬起头来看向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猎爷,我如今心情不佳,便别再打趣我了。”
老猎爷嘿嘿一笑,拎起茶壶走到木匠跟前席地而坐。
“不就是明玉娃娃的事儿嘛,老头心里明白。”
老猎头随手一招,院内地上的石子齐齐飞射而来,落在了二人面前,摆出了四个奇怪的图案,轻轻一指,图案便活了起来。
一把剑,一把玉箫,一条蛇,和一块顽石。
“这剑已成大气,萧音至臻圆满,蛟遇风雨即可化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老猎头自豪地拂过这三个图案,苍老的大手停在了那块顽石上,轻柔地摩挲。
“只有这块顽石,灌注了所有人的心血,一点一滴的打磨,只愿能将它盘磨成一块澄净的白玉。”
“如今只剩那最后一击,便能敲碎石壳展现绝世光彩,你却迟迟不肯出手。”
“这城里已经不剩几个有用的人了。”
老猎头哀叹了一口气,手指一边挨个点向四周一边轻声说:“一个无事不知的儒生,一对拳比铁硬的老两口,一个泡在缸里活的酒鬼,一个裁得天下的七窍玲珑心...”
“一个老不死的。”
老猎头自嘲地指向了自己,随后缓缓地指向了木匠。
“一个胆小的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