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程序礼仪,逝水都做足了大家公子的样子,再没提羞人的话语,温顺贤淑举止优雅,陪伴在妤卉身旁沉默寡言,规规矩矩一一拜过妤家的长辈们,也顺利地通过了验身那一关。
当初逝水身为卑微侍儿时,长期在下人院子房内做活,后来去了妤卉的院子,也被妤卉禁足,所以大部分身份尊贵的主子们都不认得他。就算偶尔一些服侍在主人身侧的仆役觉得他看起来眼熟,也绝对想不到堂堂妫家公子会是那个因病不幸死去的逝水。
妤婉得了妤卉提醒,认出逝水的身份,却假装不识。想必因为逝水背后有圣上这座大靠山,明里还与妫家脱不开关系,妤婉也只有帮忙遮掩。
回到妤卉的院子,逝水领着仆从们拜过妤卉,顺德就捧出了家法。
逝水在依旧例掌刑之前,先以见面礼的借口赏了阿黎一件厚厚的毛皮坎肩。随后的鞭打又免了脱衣的环节,坚持让阿黎穿着那厚厚的坎肩挨罚。逝水故意放水,鞭打本来就不重,隔了几重厚衣,阿黎几乎是感觉不到疼痛。
这一套样子活做完,皆大欢喜。
顺德算是在大户人家常年做事,早知道主人们的事情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比如为何四小姐新纳的侧夫与死了的逝水容貌相似,比如为何这位妫家公子对阿黎手下留情诸如此类。他虽然好奇却绝对不会开口探究。更不会对旁人乱嚼舌头。
纳侧夫是没有妻主陪着回门一说,华国风俗,只在年节亲戚走动地时候,得宠的侧夫才能征得妻主的同意返回自家看望自己的父母。侧夫的亲生爹爹往往地位卑微,一般也没有可能自己跑来看望儿子,所以有那受冷落的侧夫,自出嫁后到死也没机会与亲人再聚。
妤卉知道逝水与妫家人之间的亲情薄弱,逝水自己不提。她也不会乱当好人。
逝水让文竹领了院子里的侍儿们除了日常打扫,准备餐饭,闲暇时都是做针线,没事少走动。妤卉则让阿黎去书房整理,若是无事可做就随着保育公公照看女儿,其余家务上地事情都不要操持,只安心将养身体。
一切吩咐妥当,妤卉就带着逝水回到自己的卧房。
外边阳光灿烂,房内生着火盆。温暖如春。影杨、影柳就在隔壁耳房内。这样的环境让妤卉充满了安全感,她端坐在床上,指了椅子让逝水坐定。外人看来是新婚夫妇商量事情,其实他们谈论的话题与新婚夫妇应该谈论的那些毫不相干。
“七郎。我一路回京城遭遇了两拨袭击,那些人是什么来路,你可有线索?”既然逝水打着妫家公子的旗号嫁过来,而妫家是一直为皇帝搞谍报工作的,妤卉怎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逝水端正坐在妤卉对面。微笑道:“还以为妻主大人要同奴家商量家中大事。却原来是问国家大事。奴家一个久困深闺长年卧病的男子。怎敢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