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为什么!你只是我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仆从而已,我才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生活呢,现在我想通了,因为那可笑的自由让我失去公主的荣耀,我为什么这么愚蠢呢,失去了公主身份的我,什么也不是,何必因为那可笑的自尊心和现实作对,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了,离开我的身边,离我越远越好,我不再需要你了!”
她用骄傲的、轻蔑的语气,说着一连串的话语。
“不,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绝不是这么想的。”
桐源听着柏莎轻蔑骄傲的话,想到在那个突然的清晨,她仓皇失措地拥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她的泪水浸湿了自己的衣裳,她流露出的无助和孤独,让人忍不住拥抱和怜惜,也只有在那一刻才看清她的软弱和真心,即便这样,她也没有选择放弃,今天的她,也不可能向魔王低头。
明明彼此依靠着度过艰难的时光,明明还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你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下位恶魔,而我是魔族的公主,真以为我对你一时的依赖是喜欢你么,真以为我说给你机会,是喜欢你吗,呵,我只是在欺骗你,因为我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才会选择依赖你,因为我害怕失去可以利用的你,我不是对你特殊,换做其他人也是一样,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永远不会喜欢你,我更不会需要你,你只会让我感到厌恶。”
“因为你看到我软弱的一面,因为你看到我最差劲的那一面。你贫弱又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你总是用各种方式说着让我讨厌的告白,你总是惹我生气,你又那么好色,我讨厌你、最讨厌你!我现在,我命令你离开、离开我的身边!永远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现!”
听着柏莎气势汹汹又盛气凌人的话,桐源皱眉,想要转过身去,直面柏莎的心意,他以肯定的口吻回答: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你为什么要说谎?”
“转过去!”
见他想要转身,柏莎娇斥着,使用从者契约的权利,强制束缚桐源不许转过身来。
她的话语充满了轻蔑,对桐源不屑一顾,否认了他,否认了自己的心,更否则了这些天相处的点滴和动心。
与她骄傲不屑的话语格格不入的,是她那温柔如水的眼眸,可不知何时竟溢满了晶莹的泪珠。
骄傲的她,不愿被桐源看到这么狼狈丑陋的一面,是的,她想,自己哭泣的时候,一定很丑、很难看的。
从者契约的束缚强制让桐源无法转过身去,他脸上呈现出血色的纹路,皱着眉艰难地抵抗着,却始终无法转过身。
他不经意地低头,惊愕地愣住,余光望见了原先平静的水池。
不知何时起,那幽蓝的池面,水波不兴,却晕开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少女的脸颊,无声无息地落下。
他终于听到柏莎话语里的哽咽,他终于看到水面,倒映着的是她眼神里的温柔和凄楚。
从未见过柏莎如此温柔地望着自己,在如镜般的水面中,桐源恍惚怔然。
可她的温柔,被她的泪水晕开,化作圈圈的涟漪,再也看不见。
“我不再需要你了,你,被我抛弃了。”
离别的时刻,或许想到永远无法再见,种种不舍,令柏莎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难言的悸动,匆匆地朝着庄园外的马车走去。
只是在踏上马车的时候,她停顿住,怅然地望着桐源的背影,充满了复杂与不舍。
但她别无选择。
桐源发现从者契约不再束缚自己时,第一时间转身,可只看到柏莎最后的侧颜,当他想进一步追过去时当发现自己能行动时,桐源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可蕾雅却上前一步拦住,以怜悯的眼神望向他:
“不要让我难做,要怪,只能怪你不够强大。”
最后,桐源只能默默地注视着那架马车远去的身影。
柏莎对自己露出了凄美的笑颜,可仿佛在哭泣。
他沉默地伫立在原地,远处似乎还有马车的身影。
但早已不见。
不久,一身黑袍的安娜缓缓来临,望着桐源,幽幽一叹,正想开口安慰。
“安娜。”
桐源轻轻地,但又坚决地喊道。
“我在这,越前弥生。”安娜回应道。
“我……选择加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