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言瞻吵着要下车,要去查明事情真相。
顾纵劝她,却被她怼了。她道:“实话跟你说,我连一刻钟都等不了了。你不是我,不会明白父亲对我的意义。他被传谋逆,真是讽刺,可笑的是,作为他女儿,我不止不知道真相,还要被人步步保护……不行,我一定要去查知真相,还父亲清白!”
顾纵道:“这件事,我会去查,你等着我,一定会还我父亲与你父亲一个清白。”
“为何要你去查?难道我自己没手没脚,不会自己查吗?”
“可你是女子,我比你方便……”
“女子就比男子天生要低一等不成?好!我就证明给你看,女子能做得比男子更好!”
两人争执不休,但都是情绪宣泄,没什么实质。讲到激动处,杨言瞻定要停车下车。
老胡此时发声了,道:“你不要急,时间会告诉你答案的,但不是现在!你现在下车,除了被大内监察院搜寻收押赴死,还能怎么样?”
其实这个理,他们都知道,只是这话从老胡嘴里说出来,才更有说服力。
杨言瞻似乎才一下子感受到人力那种渺小与无力感,抱着头,良久沉默。
小琴怯生生地递给她一方手绢。
杨言瞻抬起头,用不解的眼神望着她。
小琴替她拭去从眼角渗出、流至腮边的泪水,将手绢塞到她手里。
杨言瞻这才发现,自己不知几时就流下了眼泪。她自小就倔强,遇事从不肯认输,但今日陡然遇上家破人亡、遇人追杀的窝囊事,总感觉哪里都发不上力,亦不知此后漫漫人生路何去何从,禁不住触动心防。
顾纵与小琴看她梨花带雨,不知如何安慰,此时安危未决,亦无从安慰。
马车行出去很远,终于没再有黑衣人赶来。
老胡一直担心,号称大内第一高手的曹遥,一直没有露面。他亦跻身战力榜前五,如果亲自赶来,自己已战了两局,内炁耗损,不一定对付得了。
故此,他一直专心赶车,想要以最快速度,抵达流云山庄。到了那里,自己就不再势单力孤,即算到时曹遥杀到,也不致让这许多人束手就擒。
马车又走了几个时辰,走得人困马乏。人倒还好,坐在车上,摇摇晃晃的不舒服,困和累都是正常的反应;而拉车的那匹马,从天未亮就在发力狂奔,一辆车、四个人,都靠它使力,一口水、一根草也没进过,现下还能往前迈步,靠的纯粹是意志力。
蒋莽的坐骑情况好些,但亦已疲乏不堪。
老胡从车里跳下来,道:“流云山庄还有一个多时辰即到,这马却不行了,须在这歇口气。你们下车来喝口水,我去找些马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