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丘山,并不是高耸蜿蜒绵亘的山脉,它只是形似于一条潜卧的龙而已。
龙丘城和龙丘山一河相望,河的形态犹如潜龙戏水,故得名:潜龙河。
龙丘山从高处一直往下,大棵的树木没有,成人般高的小树少之又少。
倒是满山遍野的野草,枯萎的尖梢随风摇曳。
举目远眺,远景尽收眼底。
以城门为起点,一望十里开外,是一条笔直宽阔的官道。
又以龙丘城为剑柄,潜龙河为剑格,官道为剑身,故由此得名:斩龙道。
封建迷信所为,作为帝王,自是不愿有别的蛮夷之王占了风水。
拦腰斩断龙脉,破除此处风水宝地。
又十里,是一片凹陷地,因沙石居多,树和草稀少,故得名:潜龙滩。
再十里,是一片茂密的山林,悉龙林的名字也就由来已久。
官道从山林的中间穿过,两旁却是六丈多高的斜坡。
斜坡中杂草丛生,斜坡上树木与怪石参差其间。
官道到了山林深处,已是下坡路,路越往下越窄,形似剑锋模样,故有“剑锋坡”一说。
埋伏点就设在剑锋坡。
山脚下的路口,已派人用巨大的石头给堵死。
进山的路口,也已派人蛰伏在树上瞭望。
傍晚时候,一队六十人的车马进了山林。
留下的两个捕快见这队人马离远,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又奔向藏着大木头的地方。
两人搬来准备好的五根大木条将路口堵实,又以荆棘覆盖其上后,才上山坡绕道离开。
虽然这个时间段,过往的行商已基本没有,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谨慎总是好的。
剑锋坡处,阴凉幽暗。
地上,圆圆的那些光点,在树梢随风摆动的时候,它们也随着移动。
只有树上的栖鸟,仅是鸣叫,并未离开,仿佛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似的。
绝对的高手趴伏在最前面;普通的高手靠后一丈多严阵以待;一般的捕快再靠后一丈静待等候。
所有人都蒙上了脸。
这对隐藏身份没有多大用处,因为卡尔只要亮出兵器,别人就能知道是什么人伏击。
蒙上脸和口鼻,只是为了减少呼吸发出的气息声。
大部分人都做不到长时间屏息静气的能力,如此这般也是为了这些人着想。
等待的时间并不太久,这队车马已从远处驰骋而来。
龙羽诚和卡尔的杀气没有越来越浓,反而是隐藏得更深。
车马队已很近,头前两骑上分别是佐川四月和望月上谦。
两人并没有发觉到不对劲之处,只是表情冷漠和严肃。
后面跟着的是一辆马车,马车上放着一口用布盖着,又用绳子捆结实的大箱子。
没有别的马车,也没有别的箱子,可以肯定,“七仙幻彩四方尊”就在这口箱子里面。
马车后面是两列队伍整齐五十七骑。
马上的五十七个武士,不交头接耳,也不东张西望,一个个似木头雕刻的表情。
这就是经过魔鬼式训练,筛选出来的精锐。
然而,他们不是万里挑一的一群夜狼,嗅觉和视力达不到狼的本能。
车马队来到剑锋坡中间,惊起鸟雀鸣飞。
这是正常现象,龙羽诚这拨人刚到这里时,一样也是把树上的鸟儿惊走。
但两个地忍级的高手从一点异常,就发觉不对劲。
这些健马不知是被突然乍飞的鸟雀惊吓,还是另有别的原因,竟然甩头轻嘶。
佐川四月双眉向眉心一拧,一股莫名的压抑感袭上心头。
他勒了勒缰绳,抬手示意后面的队伍停住,以便自己的耳朵听得更仔细一些。
同一时间,望月上谦勒住缰绳,神情越来越凝重的过程中,一种无法形容的窒息感愈演愈烈。
他的右手动了动,而佐川四月的右手也是有意识的慢慢摸向刀柄。
“嗡!嗡!”两下竹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竹枪??
找死的山寨肖小之辈!
一种见怪不怪的场景,早已印刻在佐川四月和望月上谦的脑海里,也只有上不得台面的小股劫匪,才会用这种老土的器械偷袭。
两人放弃了拔刀,抬手间就把竹枪接在手中,又未见有人头露出,就甩手将竹枪往上扔,插进树杆直没半截,用以震慑对方。
看见两面山坡上没了动静,佐川四月和望月上谦不由得狂声大笑。
“还有没有?别不舍得!”
“都扔下来吧!爷不杀你们就是了。”
两人挑衅和讥讽的话,引得后面的所有武士皆是哈哈放声怪笑。
猛然间,风声大起,竹枪发出的破空声,如同战士吹起牛角的冲锋号,一阵阵呜呜声不断。
枪如雨落,两面疾飞而下,一波接着一波,似有无穷无尽之势。
刹时间,那种肆无忌惮的狂笑变成了惊恐。
佐川四月和望月上谦虽吃惊,但心神丝毫未乱。
两人迅捷的拔出忍刀,一左一右的挥砍带削,又两股罡气暴起,震飞其余的竹枪。
其他这些武士反应动作就慢了。
幸运者,是马死,人摔落地中,是仓惶挡格。
不幸者,是马也死,人也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