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闻言立时大怒,“是,你的儿子确实有本事,不过他堂堂从二品大官怎么就没给你买顶级的血燕孝顺你?怎么就有人偏生长着一副狐媚脸还干着小偷的肮脏事?”</p>
“也不知是谁骄傲自豪眼睛长头顶,更不知是谁儿子堂堂二品大官连祥隆店的血燕都买不起。”</p>
“说起来,也真是可怜,买不起就买不起吧,承认自己穷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奈何有人就是戴了高帽,这骨子里的贱性贼气也改不了,怕承认没钱丢人却偏干出比这更丢人的事。”</p>
“如今连从二品大官的亲娘都能放下身段来做贼了,这人心不古,世风真是日下啊。”</p>
老夫人一声感慨长叹,也将老姨娘心头那点自豪感给叹没了,自豪感一没,这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火气便也蹭蹭的冒上来了。</p>
“张先铃,你骂够了没有?”</p>
老夫人一见她横眉竖眼的模样,就昂起头来,一脸理直气壮的姿态,睥睨的盯住她,冷笑半晌,才慢慢道,“元芊,告诉你,我——还没骂够。”</p>
老姨娘被她气得一噎,当下连呼吸都不顺起来。</p>
“张先铃,你别欺人太甚,别以为你在京城住的时间长我就怕你。”</p>
“元芊,我也告诉你,”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泼妇骂街般骂过人的老夫人,这会与老姨娘毫无形象的对骂,心头竟然觉得无比畅快;看见老姨娘的脸色又黑又绿,仿佛也从这对骂中找回了久远不见的优越感来。</p>
“别以为你恃着圣旨住进慕府我就怕你,今天你不将昨天吞我的东西吐出来,我绝不会善罢甘休。”</p>
老姨娘被她灼灼逼来的眼神盯得一阵心虚,下意识的偏了偏头,不过依旧嘴硬的大声反驳道,“张先铃,别以为你找上门来我就会怕你;说我吞了你的东西,证据呢?只要你拿得出证据证明我私下吞了你东院的东西,我不但立刻原物奉还,还心甘情愿倒贴三倍给你。”</p>
老姨娘说得这般爽快,自然是因为她心里料定老夫人绝对拿不出丁点证据来。</p>
“证据?”老夫人一声怒哼,“我当然拿得出证据。”</p>
老姨娘见她说得笃定,心下顿时惊了惊。可她随即转念一想,觉得姓张这个女人肯定是随口诈她而已。</p>
她昨天行事那般隐秘妥帖,里里外外都事前打点过了,连她的儿子都不知道昨天的事,她才不信这个张先铃手里会有证据。</p>
“好啊,你拿得出证据,我绝对讲话算数。”</p>
老夫人轻蔑的掠了她一眼,极为不屑的哼了哼,扭头一声吩咐,“大家听好了,证据就在她的屋子里,大家进去给我睁大眼睛找出来。”</p>
老夫人一声令下,她从寿喜堂带来那群人立时饿狼一般,迅速又凶猛的直奔老姨娘那间屋子。</p>
老姨娘见状,后背与手心顿时惊得冒满了冷汗。</p>
心下却不禁暗自侥幸,幸好她出来的时候多长了个心眼,先将屋子给锁上了,不然这会被这群身强体壮的下人进去一搜,这后果……还真难预料。</p>
不过眼下,这群人被挡在门外,一时正为难的扭过头齐齐往老夫人看去。老姨娘见状,立时冷笑一声,“张先铃,你别太过份了,你有什么资格进我的屋子里面搜?”</p>
她一个手势,立时将西院的下人齐齐招到她那屋子跟前站成人墙,将那上了锁的门口护得铁桶般。</p>
老姨娘仗着人多势众,硬将老夫人那些人给挤到了外层去。</p>
老夫人见状,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元芊,你若不是做贼心虚,你干什么拦着我的人不让她们进屋?”</p>
“我呸!”老姨娘撒起泼来,那豁出去的架势当然比老夫人更似泼妇,“你说谁做贼心虚?你又没有官府的手令,你凭什么进去搜我的屋子?”</p>
老夫人越听越火起,反正她心里已经认定昨天祥隆干货店送货过来的货品,绝对被元芊这个没皮没脸的女人私下给吞了,老姨娘让人拦在门前一阻再阻,所以这会倔脾气也被激出来了。</p>
“元芊,就算我手里没有官府的手令又如何?”老夫人寒眉冷眼的瞪住老姨娘洋洋得意的嘴脸,心里越发恼怒,“就凭我是正室,你不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侍,我想搜你的屋子就搜你的屋子了。”</p>
“别说是搜你的屋子,”老夫人这会终于想到自己正室的身份,在这个女人面前是何等高贵有用了,冷哼一声斜眼睥睨过去,又道,“就算我要打杀你这个妾侍,别人也不会说我半句。”</p>
就算当年再得老太爷宠爱,可这一辈子她都摆脱不了妾侍姨娘的身份,这本就是老姨娘心头最大忌讳,也是最深隐痛;这会听闻老夫人一而再的口口声声以轻蔑低贱的语气贬斥她,这心火也突然熊熊直冒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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