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那我不参加科举了?”问出这话的时候,宋应星心中有点兴奋,又有点伤感。
宋氏两兄弟在万历年间曾参加江西的乡试,两人双双中举,一时之间被称为“奉新二宋”,风头一时无二,没想到十几年后,两兄弟参加了四次科举,加起来算是八次科举了,竟然没有中进士。
现在宋应星要放弃科举,应新皇的“招贤令”,一时之间,觉得自己这从小到大的八股文白学了。
宋应昇笑了笑道:“怎么,舍不得了吗?为兄看你应该很开心吧。每年参加进士考试的人数,已经高达七八千了,可中式的,只有三四百,可谓二三十取一。这些人还各个都是人精,我们兄弟虽然在奉新县算得上是一时之豪杰,但是放眼全国,却有点不够看。”
“而且,这科举,换一个皇帝,换一个考官,就是换一个新的风向,三年前的状元,也不见得就能入新考官,新皇的眼,大明的科举,太难了。”
宋应星将兄长的这番话在心里品了品,竟然对科举生出了畏惧之心。是啊,大明的读书人,少有对科举不畏惧的。
“兄长,你不会也不想考了吧?”
“考还是要考,明年我再考最后一次,新皇登基,有新气象,但愿接下来的几年,大明的吏部没有那么贪吧,为兄到时候看能不能栓选为官。”宋应昇说这话,很没有底气,只感觉自己前途渺茫,这也是大明所有不上不下的秀才、举人共同的感觉。
读书人太多,仅秀才就有四五十万,举人也有好几万,而每年真正能考上进士的,却只有三四百。
面对如此情况,谁又敢说自己能轻松面对呢。
宋应星点了点头,家里的条件,也就那样,确实支持不起一个四十五岁、一个四十岁的成年人再全职考进士了,这,太残酷了。
“你出去看看招贤令吧,看好了,去以前的新皇潜邸信王府应征,我要看书了。”说着,宋应昇拿起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看了起来。
江西会馆门口。
招贤令前,一个大汉将军亲自守在旁边,举人老爷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榜看着。
突然,十七岁中举人,现在十八岁的南昌人黎元宽看到宋应星出来了,连忙打趣道:“抬腿兄,你来啦。”
“抬腿兄?黎兄弟,给我们说说为何宋兄就是抬腿兄了?”顿时就有一个看热闹的说话了。
黎元宽马上绘声绘色的给大家科普起抬腿兄,这个他给宋应星起的外号了。
要说抬腿兄这个外号,还是黎元宽等江西籍举人一起坐公车来应试时,宋应星和他们聊道鸡兔同笼问题时,宋应星说鸡兔同笼问题有三种抬腿法可解时得的外号。
众人听到这个说头,笑的前俯后仰,有的更是打趣道“依我看,宋兄应该回家养兔子养鸡,训练它们抬腿。”
“怎么训练?我想想啊,宋兄抬一下,兔子和鸡抬一下吗?哈哈哈。”
“我笑不活了,太有画面感了,你们啦,总能给我整点新花样。”
“黎兄弟,我宋应星今年好歹四十岁了,你虽然少年天才,也不用老这么喊吧。”宋应星红着脸看着狂笑着的众人,颇感无奈。
同是南昌人,但已是六十岁的李汝璨连忙为宋应星解围道:“黎兄弟,过了啊,你年龄小,我们就当你是孩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