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张三离去的背影,慕容恪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自己虽然一生无子,但拿三儿一直当亲生儿子般看待!无奈的朝着张三离去的方向挥挥手说道:“晨儿,一定要活着,三儿,你也是......”
南方,黑乌江如虬龙般盘绕,气势磅礴。一轮圆月高高挂起,月光倾泻于黑乌江面及黑乌江两岸,月光能够倾洒到的地方,正是魏梁边境,往南方十余里地,魏梁两国军士的尸首横七竖八的躺着,战场上此时寂静无比,除了深林里老鸦的哀叫外,再无其他声音。
在靠近魏梁战场的北方边境线上,耸立着一座残破的碉楼。
“晨哥,今天的月亮好圆啊,算算日子,该过中秋了吧,好想念阿娘做的鲜肉饼啊”
“晨哥,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家乡吗”
“晨哥,援军什么时候到啊,这该死的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晨哥......”
陆思辰看着不断问问题的陆梓鸣,心中苦涩,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异父异母的弟弟,默不作声,独自陷入回忆。在自己的记忆中,不到三岁时,被一个中年大叔用马车拉到陆家村,带自己来到一户不算富裕带尚且能自给自足的农户家里,只是记得大叔对这家的主人万般叮嘱一定要照顾自己长大成人;只是记得次年陆梓鸣出生,自己有了个弟弟;只是记得每年中秋节,阿娘总会做好香喷喷的鲜肉饼,馋的自己和陆梓明次次偷吃,次次挨阿爹打骂罚站,面壁思过,但每次阿爹说让自己和陆梓明罚站一个时辰后才能开席,可那次不是连半个时辰都没到,就被阿娘一手一个牵到饭桌前,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起来,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七年前,大梁侵犯边境,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将百姓视为牲口屠戮,朝廷颁发征兵令,像阿爹这样的精壮汉子,肯定是要上战场保卫加国的。从那以后,中秋节阿娘做的鲜肉饼仿佛没有从前那样香了,自己与陆梓明偷吃也不会受罚挨骂了,月光下一家三口仿佛也是与从前一样其乐融融。后来听说,阿爹被大梁的骑兵一矛刺穿了肩膀,随后便被铁骑踩碎了,消息传回陆家村,阿娘并没有悲伤,只是对我和梓明说:“你们的阿爹是英雄,以前保护这个小家,现在保护国家而已”现在想想,阿娘只怕是将悲伤尽藏于心里了,否则从那天后,为何一夜间几缕银发换青丝,为何皱纹爬上脸颊,为何......
七年前阿爹保家卫国上了战场,七年后自己又和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被困于魏梁边境的碉楼里,望着胖乎乎的陆梓明,陆思辰很清楚自己身上跟他流着的血不一样,虽然对自己的身世有着很大的疑惑,在自己束发之年也问过阿爹,阿爹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只是说一句:“等你长得再大些,自然会知道“
现在阿爹死了,自己始终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可是?自己的身世真的重要吗,不管自己身世如何,在陆家生活了十几年,自己的情早就融入陆家的一草一木,自己与陆家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