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黑色的雪地靴,里面还裹着厚厚的棉袜,但她双脚的温度却和他的相差无几,握在手心里跟握着冰块似的,十根脚趾又青又紫,那是冻的。</p>
陆衍沉默地把她的脚按进热水里。</p>
止兮虽看不见,但她能明显感觉到气氛的不同,她不知他为何忽然变得沉寂,好像他的心情陡然间跌进谷底。她狐疑地问:“陆衍,你怎么了?”</p>
“这三年半你是不是都是这么过来的?”陆衍嗓音有些低哑,“三餐随便解决,衣服鞋袜均是地摊货,一到冬天双手双脚全都冻得发青发紫,晚上睡觉不自觉地蜷成一团,完全没有安全感。这三年半你都是这么过来的?”</p>
说到最后,他的话音已带着沉怒之气。</p>
止兮不知道该怎样接话,虽然她的物质生活和健康人没法比,但在残疾人的世界里,她如今的生活已算好的。她有吃有住有工作,虽然日常生活很受限制,但是好好活下去也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她说:“这样的生活我很满足,你不需要可怜我。”</p>
“可怜你?”陆衍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哈气,不阴不阳地说:“我倒是想可怜你,可惜我办不到,我只有心疼,铺天盖地的心疼。”</p>
她手指一颤。</p>
“止兮,如果你不想回去,而想和我打长期战,我奉陪就是,反正没有你我也活不长,我留下来给你洗衣做饭或许还能多活几年。”吻了吻她有些回暖的手背,陆衍继续道:“我爱了你整整二十年,早就决定和你死磕到老,如果你不想我短命,尽管离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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