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风知晓冯玉祥历来治军严谨,从不好烟酒待客这一套,日常生活也相当的节俭清平,所也没也搞出什么排场,仅以清茶一杯,当为待客之道。
“忠国,来的路上了我跟玉帅简单地谈了下你我的想法,这里没外人,咱们大家都不必兜转圈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张学良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李若风在张学良对面落座,轻轻点头为意,转望坐在他左侧的冯玉祥,“玉帅,你估计能召集多少老部下?”
听得李若风提及当年的部下,冯玉祥不由得脸色一暗,叹了口气,“人走茶凉,也不能怪他们不讲当年的情义。目前愿意跟着我继续打天下的只有方振武、吉鸿昌和宣侠父等几个老部下。孙连仲虽然回了信,但还没下最后的决心,他的第二十六路军现在在江西金溪驻防,准备发动对赤匪的第四次围剿。”
“吉鸿昌从国外考察回来了?”李若风若有所思地说道:“有吉鸿昌响应玉帅,大事可定。孙连仲的第二十六路军所辖的第三十师,都是吉鸿昌的老部下。只要吉鸿昌愿意去说服孙连仲,极有可能将第二十六路军全带走。现在全国抗日呼声一遍,第二十六路军对于在江西剿匪打内战士气一直都不高,只要安排慎密,成事的可能性极大。”
冯玉祥有点心神不宁地接话道:“我那份通电发得有点过早过急,现在估计孙连仲等人都被中统的人盯上了。”
“这个无关紧要。”张学良不以为然地说道:“只要玉帅出山,登高一呼,原西北军中那么多解甲归田的将士肯定会千里来投。我们并不指望孙连仲能将二十六路军整建制地从江西拉过来,能来多少算多少。等凑足三千人马,就可以挥师进驻热河!”
“汉卿高义,我冯玉祥此情永铭。”冯玉祥之前还真没想过张学良居然会把热河让出来给他当根据地,对此的确深为感动。
“玉帅说这话就见外了。”张学良郑重地说道:“当年的是非功过咱们全当陈年烂帐全抛掉,现在国难当头,抵御外侮才是我辈军人的头等大事。北方抗日民主政府成立,有很多地方还需仗仰玉帅的威望。如果玉帅不嫌学良唐突,新政府副主席之位,还望玉帅能答应屈从。”
“这怎么敢当,汉卿。”冯玉祥闻言大感意外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冯玉祥何德何能,哪能担此重任。”他话虽如此,但眼中隐现的激动之情明显能看得出这番话是客套之辞。
“玉帅乃党国元勋,新政府副主席之位只怕还真是屈才。”李若风一脸诚恳之色地说道:“我认为玉帅除了就任新政府副主席之职外,还可以兼国防军总参谋长一职,方可让玉帅之才尽到最大程度地发挥。”
冯玉祥这时大概也知道眼前这两位年轻的上位者心中的想法。这俩个别看现在都身居高位,但他们的资历都尚浅,新成立的北方抗日民主政府需要有一个能压得住南边那些党国元老的老资格来坐镇。特别是对他那位盟弟蒋中正,老蒋的政治手腕玩得那叫一个转,不服都不行,南京政府对新成立的北方抗日民主政府,如果不在背后玩出点花样,那老蒋就不是老蒋了。在政治上,排班论辈是谁也不能无视的一道坎。
想明白李若风和张学良的良苦用心后,冯玉祥也不再跟他们来虚的,宏声一笑,“哈哈哈,既然两位老弟如此看得起我冯玉祥,我就舍了这把老骨头,为抗日大计略尽棉薄之力。”
“学良多谢玉帅抬爱。”张学良端着茶杯长身而起,“忠国,咱们以茶代酒,敬玉帅一杯,同时也为了我们的新政府,干杯!”
“为玉帅的高风亮节,为了新政府,为了抗日,玉帅,请!”李若风起身将手中茶杯双手举起。
“哈哈哈!”冯玉祥大为宽怀地长声大笑,举杯跟李若风、张学良的茶不轻轻一碰,仰头喝下,“汉卿,难道你这帅府只有茶没有酒?”
“不是都说玉帅从来不碰烟酒吗?”李若风有点意外地问道。
“谁说我老冯不喝酒?”冯玉祥虎躯一震,豪爽地笑道:“在军中虽然不碰烟酒,但在家里,遇上高兴的值得庆贺的大事,我老冯比谁都能喝!”
“那敢情好!”李若风笑呵呵地说道:“现在也差不多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我让下面人马上准备上好的酒菜,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好!我老冯今天舍命倍君子,不醉不归。”冯玉祥自中原大战失败下野后,心情就再没舒坦过,今天似乎让他把压抑已久的苦闷及内心的不甘全释放出来。
随着李若风交待下去,王府膳房很快弄了一桌丰盛的晚宴。
为了以尊重冯玉祥这位长者,李若风和张学良分别把林秀儿、赵绮霞叫来作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