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国民政府能对日本人有如此高的警惕性,我感到很欣慰。”李若风没让马军感到过于难堪,笑道:“伊藤正夫是什么人,我相信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说吧,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马军挥手示意同伴与列车员退出去,并将门带关。他单独留下来与李若风打交道。
“如方便的话,与阁下有关的一切在下都想知道。”马军见李若风已将话挑明了,他也没打算再绕弯子。
“贪心不小嘛!呵呵。”李若风右手虚引,示意马军坐下,“请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跟踪伊藤正夫从上海一路过来的吧?”
“没错,伊藤正夫是日本人在华特务机关中的大人物,能让这厮亲自出马的肯定不是简单任务。”马军四平八稳地落座,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李若风,说道:“你在码头跟伊藤正夫见面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能看得出伊藤正夫对你很尊重,又或者说是忌惮。”
李若风点头笑道:“你的观察力很强,不错,伊藤正夫的确不敢轻易得罪于我。我叫李若风,24岁,祖籍奉天,民国12年留学日本,在日本呆了七年,今天刚刚踏上我泱泱中华天朝上国的沃土。在日本,不论是黑龙会,还是特高课,他们搜集到了他们所能查到的与我有关的很多资料。我相信国民政府的谍报人员不都是吃干饭的,你们只需通过你们安插在日本的人,就可以知道我的一切。”
“多谢李先生赐教,告辞!”马军起身抱拳为礼。
“回去转告你的上司,我是一名中国人,不是你们的敌人,用不着在我身上浪费人力物力。你们还是多花点心思在日本人身上,日本国内已经充分作好了战争的准备,战火很快将在松花江上燃烧。”
马军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再度向李若风拱手道:“后会有期!”说完,推门而出。
厢房内,恢复了原有的安宁。
望着紧关的厢门上嵌镶着的那面镜子里的自己,李若风下意识地用手指触摸着左脸上那道近两寸半长的疤痕。
时间的年轮虽然慢慢磨掉了这道伤疤上凸起的角质,但却无法让它完完全全和他脸上的肌肤融合消失。
它破坏了整张脸原有的风神俊逸,但却为李若风整个人增加了一种冷悍漠然的杀气。
每当看到这道疤痕,李若风的脑海里便情不自禁地浮现起自己童年、少年时代的记忆。
寻常的大户人家的孩子肯定是一个个都被家里的大人捧在手心里百般呵护,娇生惯养,但李若风就没这么好的命,这并非说李家不是大户人家,而是李若风他们这个家族实在太大,大到他们李家根本就不能与普通大户人家相提并论。
闯过关东的好汉们,提起盘龙岭李家堡,没有一个会说不知道。
都说关东地界不太平,但盘龙岭方圆三十里的地面上绝对是家家安居,人人乐业。不论是马贼土匪,还是军阀兵痞,没有一个敢在李家堡的附近打家劫舍谋财害命。就连那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日本关东军、苏俄老毛子也照样严禁部下去盘龙岭胡作非为祸害老百姓。
李家近几代人丁稀落,到了李若风父亲这一代,兄弟姐妹七个只出了李若风一根传宗接代的独苗。
按理说,李若风身为李家堡独一无二的小皇帝,应该是积三千宠爱于一人才对,但是,这李家人的思维就是与平常之家不同,用李若风他老爹李承义的原话来讲,就是李家乃以武立家建业,只有把李若风调教成真正的高手,才能最大可能的保住李若风的性命,保证李家的香火不至熄灭。
于是乎,李若风打从三岁起就开始按受习武筑基,五岁的时候,与另外三百名李家精心挑选出来的同龄孩子一块,实施李家每一代都规定的“十年树人训练计划”。
李若风成人之后,方明白这种家族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调教训练林家子弟的计划对于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而言,是多么的残酷无情。当年月起积训的三百来号人,到最后活下来的居然不足二百,只有一百九十八个。
他脸上的这道疤,就是十一岁的时候以一己之力独斗一头成年猛虎被虎爪所伤留下来的。尽管当时他杀死那头凶狠的恶虎,但他奄奄一息满脸血污的情形差点把他的父亲和两位叔伯吓个半死。为了这次受伤,他的母亲差点没跟父亲拼命。
其实像这样的伤疤,李若风的身上大大小小总共有三十九条。这三十九条伤疤,可以说是真实的见证了他当年经历的各种磨炼是多么的可怕。
从父亲叔伯的嘴里,李若风知道这种家族的规定,是李家老祖宗传下来的,据说,李家老祖宗曾经是雍正皇帝“血滴子”组织的创始人之一,雍正登基后,李家老祖宗非常明智的选择急流隐退,遁世隐居,逃过了被清洗灭口的杀身大祸。
经过近二百年的不断发展完善,这种源自于大清朝最恐怖的密谍杀手组织“血滴子”的“十年树人训练营”业已成为一个专属于李家堡的秘密准军事化训练科目。
也正是这种集冷兵器武技训练与热兵器军事训练于一体的“李氏训练营”,使得李家堡近两百年累积的家业财富得到了最有效的保障和发展。
套用现在的话来讲,“李氏训练营”其实就是一个专门培养训练“多功能恐怖份子”的超级恐怖组织。
只不过“李氏恐怖份子”历来从不参与地方势力的扩充或党争,他们只是基于一种单纯的自我保护意识。